“小同学你去哪儿”
“先朝前走。”
安然摸出手机,准备查定位,系统声音已经先一步在脑子里响了起来“虹桥大厦。”
安然习惯了它装死,这会儿又被殷勤侍候,只觉得好生不适应,按掉手机,对司机说了地点,又忍不住催了声“麻烦快点。”
林沐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只是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熟悉地方上辈子,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
看似漫长,但在她而言,那不过是短短三个月前事。
三个多月前,她将男友和“闺蜜”捉奸在床,可这对狗那女,在一开始慌乱之后,竟不仅不知道什么叫羞愧心虚,还对她肆意羞辱。
一句句话,刺她心头滴血。
“你发什么疯呢要不是一张脸还能看,而且够听话,就你那跟木头桩子似得,谁受了你”
“你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穿跟扫大街大妈似得,跟你走在一起,连我都觉得丢人他会喜欢你他说话你听得懂吗要不是看我面子,他会哄你这么久你就知足吧”
“”
她气浑身发抖,疯了似扑上去和他们拼命,却被那个渣男揪住头发,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然后将她,和她少可怜东西,丢出门外。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好,没有好学历,没有好工作,性格又有缺陷,所以才会将有这样男友和闺蜜,当成自己这辈子最大幸运。
对闺蜜,她掏心掏肺好,只要她有,任何东西都愿意给她。
对男友,她更是倾其所有,她自己穿网上几十块钱羽绒服,却给他买几百块钱衬衣
遍体鳞伤被赶出家门她,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身上仅剩钱买了票,回到b市。
可回到b市,她依旧无处可去,老房拆迁,她别说钥匙,连家门在哪儿都找不到,而林爸安妈还有安然,他们一家三口,却千里迢迢给安然外婆庆祝八十大寿去了。
春寒料峭,她流落街头,身上钱连宾馆都住不起。
那一天,她就是站在这里,寒风呼啸,吹乱她头发,让本来就狼狈她,看着像个疯子。
她冷得浑身发抖,心更是像灰烬一样。
她拨通林爸电话,听着那边欢声笑语,说了一句“再见”,就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没有电视上那种凄凉美感,就像一个西瓜一样,直挺挺下去,然后“砰”一声落地,变型,鲜血迸溅。
她以为终于结束了,终于远离了这恶心人世,却没想到,她竟然重新睁开了眼睛,而且回到了十八岁。
她以为这是老天爷给她补偿,她志得意满,发誓要好好活一回,发誓要让那些辜负了她人,付出代价。
却原来,这哪里是什么补偿,而是老天爷对她再一次玩弄。
回想这三个月遭遇,就像是一场噩梦。
好你赢了
你赢了。
林沐雪坐在水泥栏杆上,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不就是死吗她又不是没死过
她低头向下看去,底下已经有人发现了她,人群开始汇集,楼太高,她看不清他们动作,听不到他们声音,但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说什么。
有人会指指点点,猜测她身份,有人会站在道德高度,指责批判她行为,有人会拿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有则会不耐烦嚷嚷“快跳”,当然,也可能会有人会报警
这些人围在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都在等着她跳下去,然后各自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