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慢些。”从御书房出来的曹福,打后面追了上来。
徐惜挽心口提起,脸色发白,生怕是李黯又让她回去。可是,她清楚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了很多。
“曹总管。”她等在那儿,手心攥紧。
曹福笑着跑到跟前,手臂里托着一柄拂尘“老奴送娘娘回去。”
“不必了,总管忙自己的事情罢。”徐惜挽心中一松,才发觉自己的神经太过紧绷。
“这边有人伺候的,倒是娘娘辛苦,”曹福伸手作请,自己跟在徐惜挽身后一步远,“这短短功夫,就劝好了陛下。”
徐惜挽一怔,眼睫扇了两下,心中不明所以。
见她不语,曹福又道“这一整天,御书房进进出出好几拨官员,扰得陛下不得安宁,揪着点儿小事来来回回扯。”
“朝中事,我不懂。”徐惜挽道,难怪一见李黯,他整个人阴郁成那般。
想来,是之前的封后之事,没顺到朝中那几个大员的意,这厢也有些施压的意思。毕竟先帝的时候,朝中大权只在那几个大员手中,不少大事有他们做主。
而李黯自来有心机,并不是为人所摆布的角色。他表面要做出清明帝王的样子,这里的规则不像西陲,不能一直强进,还要适时隐让。
“那是,那是。”曹福忙道。
他适才进御书房的时候,真真是提心吊胆,连口气儿都不敢大喘。后面察觉李黯居然气消了,手里捏着一个香包,栀子香气的。
。
仲秋节。
本是阖家团聚、欢乐祥和的日子,皇宫中却一如既往的冷清。并不单是因为先帝丧期的原因,而是真的冷清。
晌午时,与正和大殿中,帝王设宴,召见了回京的守将和王侯。并商定,在先帝大葬之后,新帝便会启用新的国号。
依着来算时间,正会是年底大葬,而新帝国号可于正月新年开始。
帝王朝臣的宴席过后,后宫的家宴也要进行,便是晚上。
先是祭月礼,供台搭在御花园,正对着御湖,天上、水中两轮明月。
李黯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莫太后、徐惜挽,从阳公主和如瑶小公主。除却被罚禁足的廖贵妃,这便是后宫所有的主子。
对着圆圆的
明月,反而更显得冷清。
一番祭拜之后,便是去庆华殿的家宴。本就这么几个人,互相间没什么话说,去的时候同样分开来走。
徐惜挽和从阳公主一道,是最先到达庆华殿的。
空荡荡的殿堂内,两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没有一丝佳节的喜庆劲儿。
从阳公主手里玩着一只酒杯,沉默不语,间或叹息一声。徐惜挽明白对方为何无精打采,因为白日的正和殿宴席,北疆回来的薛经远提过婚约。
皇家给的约定当然不能随意反悔,是以从阳嫁进薛家,便只等守完孝期。
过了一会儿,李黯和莫太后先后来了庆华殿,分别去了位上坐下,一场家宴开始。
没有歌舞音乐,没有彩灯烟花,更没有人提议赏月,一顿饭也是安安静静,完全不是一家人的感觉。
从阳公主心中不顺,多喝了两杯,嘴巴开始管不住“皇嫂,我怕是大渝最惨的公主了。”
徐惜挽往旁边的人看了眼,道声“瞎说,公主是金枝玉叶。”
“我们李家祖上有过一个安宜公主,她就是自己指的驸马,还是个新科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