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巷中,是她醉眼朦胧,主动伸手拽上了他的袖子,唤了声,“阿郎,你回来了”
似乎真的回想那段往事,脑中竟然如此的清晰。
当时他站在墙下,并没有否认,并温和的说送她回去。那时候,明明就是钟元康的脸。
他真的把她送回了府,等她酒醒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好在府中管事安排了他在客房休憩。她前去表达歉意,其实也想看看那张脸。
她记得,当时的李黯是会笑的,对这件事不以为意,并说是看见有心怀不轨的人尾随她,见她唤他,顺势应下来,后面送她回家
“睡了”李黯问了声。
“没,”徐惜挽回神,轻轻一声,“记得陛下擅长弓箭。”
李黯手下一顿,鼻间全是栀子的淡香“想到什么了”
徐惜挽抿抿唇“手劲儿大。”
他要做什么,她不能拒绝,哪怕腹疼他帮着揉。然而,他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根本掌握不了手劲儿,略重了些。
身后响起他的一声嗤笑,似乎带着几丝愉悦,接着他手里真的收缓了许多。
“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做成的,这样不经疼,”李黯嘴角轻弯着弧度,“当真娇弱。”
徐惜挽看着里墙“陛下自幼在西陲军营历练,所见所闻都是关于荒原沙漠,自然是强者生存。”
还是那张床榻,两人简单说着话,没有那些强烈的云雨翻滚,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感。
李黯感受到了轻松,所以当察觉到怀中的人睡去,他也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哪怕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她并没听到。
“挽娘,不止是荒原沙漠,任何时候都是强者生存,强者掌控。”
他在军营中长大,见识过也经历过各种残酷,这些,徐惜挽这样的世家贵女根本不知道。她们是精心呵护长大的娇花,承受不了边塞的风寒,甚至只需四面高墙,就能轻易困住她们。
李黯闭上眼睛,心知该是离开的时候,身侧的女子睡沉,睡颜柔顺恬淡。
。
御书房。
曹福端了茶水送去李黯手边,不经意看见桌上的折子,上头提着关于新帝大婚的事。
再试探的往李黯看了眼,发现主子脸上完全没有愠怒,反而面色较以往和缓些许,瞧着心情不错。
其实最近前朝事多,不仅因为新帝大婚,还有仲秋节之事,再有边城守将回京一事,件件桩桩的都棘手为难。李黯生长在西陲军营,对于朝中事务处理,自然生疏。
“曹福,安寿宫的位置是否太过阴凉”李黯问了声,朱笔在折子上一划。
曹福这厢瞬间明白上来,主子的好心情来自何处,昨晚可不就是去了安寿宫那儿
“那边靠西,按理说不会阴凉,”他往后一站,半躬身子认真回道,“老奴再安排人过去瞧瞧,是娘娘她觉得冷”
李黯眼帘一抬,记起昨夜徐惜挽那副柔弱样子,不过是月信,又懒又冷的,睡沉后还往他身上靠。
“她曾经落过水,会有些畏冷。”
曹福称声是,不敢再多说话。心中当然是震惊的,原来新帝和钦元皇后在宫外时就认识么
若是旧识,那么也就说得通了,李黯为何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占了皇嫂。
只是这种事情,终究为世俗所不容,一日两日的藏在暗处,可天长地久的总归不能遮掩得天衣无缝。届时,钦元皇后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世人多宽容男子,对女子却是严苛,更遑论李黯是帝王,那些人不敢对帝王如何,往钦元皇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