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步,在小径上转身,接着看到站在门台上的李黯。
他正往她这边看,目光清淡,隔着一片雨雾,那张脸蒙蒙着与钟元康的重叠。这样看,两人其实并不像。
徐惜挽攥着伞柄的手收紧,拖着沾了雨水的裙裾往回走,步子轻而慢。或许,这条小径走下去也没有路,只是慢慢地迷失在深林中罢。
而她连前去一探的机会都没有,就像被李黯拴了一根无形的链子,只要他一扯,她便只能老老实实走回来。
走上石板路的时候,李黯已经下了门台,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去了最前头的车架中。
阴雨蒙蒙中,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皇陵,沿着官道往京城而去。
徐惜挽乘坐着第三辆马车,虚名皇后,但是明面上还是给了她该有的待遇。
车厢内宽敞,翠梅将徐惜挽换下的湿裙收好“听说先帝陵寝暂停修建,抓走了好些人。”
“你总能听些消息来,”徐惜挽笑,从一旁矮脚几上捏了串葡萄,“就你我二人在,吃罢。”
翠梅跟了她好些年,性子活泼,几乎和谁都能说上话,所以听来的事情也多。这一点上,到了宫里也没改变。
“奴婢谢过娘娘。”翠梅笑着接过,规矩的跪坐,“定是因为昨日陵寝塌下砂石,那些人失责,幸而娘娘你当时没事。”
徐惜挽也捏起一颗葡萄,眼睛盯着这水润果子“该是罢。”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李黯此人心思极深,哪会相信是简单的坍塌这今日才有消息出来,想必昨日一干人等就已控制,他向来如此,事情不做稳之前,不会出一点儿风声。
这般的行事,他的确适合做帝王。昨晚不宿行宫,怕也是为此事。
要说回京,早早启程的话,能在天黑前回到京城。可走了半日之后,队伍整个停了下来。
说是雨天影响前行,前方官道被雨水冲毁了一段。
如此,队伍就近停在一处驿站,等待明日继续回京。
所有人开始忙碌,将驿站里外打扫收拾,迎接新帝驾临。
徐惜挽分了一间房,她自己选的,在驿站最靠里的墙边。
她不愿意出去走动,所幸只呆在房中,直到黑天。
用了晚膳,她站在窗前往外看,蒙蒙的细雨说不上大“记得出京时,也是这般雨势。”
其实,这样的雨耽误不了行程,尤其是皇家的队伍,真要回京,一段冲毁的路早该发现并修补,如何这样突然
“希望明日雨停,这天天下雨,衣裳都带着一股潮味儿。”翠梅嘟哝了声,边拿着香在屋里各处熏着,想将那些阴潮气驱走。
徐惜挽浅浅一笑,从窗前离开“不必忙了,去给自己找个香包配上,这样就好了。”
“那奴婢也给娘娘挑一个。”翠梅眉开眼笑,放下香炉去了墙边。
那里摆着一只箱子,装着徐惜挽此行的衣装、配饰。
徐惜挽原想说不用,她现在穿戴什么都无所谓,一个先帝的遗孀而已。却见翠梅高兴,便就没开口,任由对方在她腰间也挂了个香包,是栀子香,温柔馥郁。
这厢主仆俩说着话,有人敲门前来,是李黯身边的内侍总管,曹福。
“曹总管。”徐惜挽唤了声,脸上笑容渐淡。
“老奴见过娘娘,”曹福端着一张招牌笑脸,躬腰行礼,“陛下请您去一趟。”
他并不说因为什么,徐惜挽也没问,左右不论如何,她都要过去,便就轻道了声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