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颔首应下,到这里,留在皇陵的想法,也就彻底断了。
回想起刚才的李黯,她只觉得他留下自己,是想惩罚她。
。
外头的雨不急不慢,看样子是能下一整宿。
翠梅弯着腰铺床,又拿香炉里外的熏着“方才在外面,奴婢碰到了陛下,看起来他今晚不留宿行宫。”
徐惜挽正坐在镜前梳头,闻言手下一顿,并未搭腔。
“娘娘,让奴婢来。”翠梅走过来,接过象牙梳,“之前我不敢看陛下,今日隔得近,倒清楚看到他的脸。娘娘不觉得的,陛下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房中一静,外面的雨声清晰可闻。
“是吗”徐惜挽盯着镜中的自己,心口一闷。
“是,”翠梅赶紧应着,手握梳子很是利索,“奴婢瞧着,陛下有几分像钟家的元康公子。”
钟元康,这个名字很久没有被提起了。
徐惜挽脑海中生出模糊的影像,男子翩然而立,对她唤了声“阿挽”
“不过也只是面容相似罢了,钟公子为人儒雅温和,”翠梅声音放轻很多,小心道,“陛下看着让人害怕。要不是钟公子出了意外,奴婢觉得娘娘应该已经和钟家”
“翠梅,”徐惜挽出声打断,自镜中盯着自己身后的婢女,“不许乱说。”
翠梅也意识到说错,赶紧低头应是。
徐惜挽站起来,长长的头发垂盖住后背,若隐若现着那把细细的腰身“下去罢。”
说罢,自己往床边走去,微微怔神。
她何尝不知道李黯与钟元康容貌相近若不是因为此,当初她绝不会去招惹他,继而造成今日的祸端。
果然世间存在因果,事情发生了,不会给人后悔的余地。
她摇摇头,驱散了脑中盘桓的复杂。
夜里,梦中仍是出现了钟元康,那个一起长大的竹马郎君。曾经的花墙下,他一张俊脸红着说,等她及笄,他便让母亲去徐家提亲
。
翌日,雨未停歇,围着行宫的那片林子里,雾气更浓。
回程的车队已经准备就绪,最前头自然是帝王的六骑车架,雨雾也难掩骑富丽大气。
徐惜挽撑伞走出行宫,回首间,见着那些送行的嫔妃,吴昭媛也在其中。她们会继续留在皇陵,一日日的过下去,青春全都消磨在这里。
说起来,这里同样是个笼子,比皇宫小一些罢了。
她稍微的出来早些,想看看外面这片林子。
来了几日,除了跟李黯去了一趟正在修建中的陵寝,她几乎也只是行动在行宫的几处地方,至于外面的景致,无缘得见。
如今站在这片郁郁葱葱外,积郁心中多日的阴霾竟有了些纾解。
或许是外面的广阔,亦或是充满生机的万物。
如今不用再穿丧服,她身着一件浅翠色的宫装,与这满眼的绿色倒是相映衬。
雨滴吧嗒吧嗒打在伞面上,徐惜挽一手提起裙子,脚下离开了大门外的石板,踩上那条湿润透了的小径。如此蜿蜒着,好似能一直穿到林子的另一边。
她走着,边上的草叶给精致的裙摆浸了雨水。
“皇后娘娘请留步。”
才将走出几步,一条粗壮的手臂横在面前。徐惜挽抬头看去,身着铠甲的高大侍卫面无表情,正是跟在李黯身边的崔震。
有了拦阻,她无法再前行,刚才心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