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中如何不喜,可面上总得做出一副商量来。况且,一个虚名皇后,实在不用特意费什么心思,留在皇陵也罢。
涵容堂内两人的话语,站在门边的徐惜挽听得清楚。
她知晓过来这一趟是因为守皇陵的事儿,可是没想到李黯也在。如此,心里开始不确定起来。
里面陷入安静,她没有进去,权当是不想打搅李黯与太后谈话,在外等候。
良久,就在她站得脚底微僵的时候,李黯开了口。
一日既往,他声音带着一股独属于他的冷沉,只薄唇微微动几下“朕以为不妥。”
徐惜挽脑中嗡的一声,蹙着眉看去坐与软塌的男人,软唇抿紧。他还是不想放她
而坐于另一侧的莫太后同样诧异,不禁抬起半垂的眼睑,扫去李黯“不妥钦元是先帝妻子,自己选择守陵,情意忠贞,是为女子表率,何来不妥”
她心中升起一团火,不想一件小事上,李黯仍与她唱反调,才登基几日,便如此狂妄。
“朕在先帝灵前保证过,会好生对待皇嫂。”李黯广袖一垂,从榻上起身,脚底一迈从脚踏上下来。
他随意扔出来一个理由,根本都不在意是否牵强。
莫太后手里一紧,圆圆的佛珠硌着手心,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徐惜挽站在原处,廊外的雨丝被风带着吹进来,陡然有了几分更明显的秋凉。
她看见李黯朝门口走过来,遂身子僵硬的往旁边一挪,给他让出通过的位置,并垂首行礼,低低的唤了声“见过陛下。”
须臾,玄色的袍角出现在视线里,上头仍是那条张牙舞爪的金色盘龙。
在经过她的时候,他停住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头顶上。
“皇嫂当真忠贞。”
几个冷冷的声调响起在头上方,徐惜挽咬咬后牙,抬眼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皇嫂且放宽心,”李黯轻道了声,眸中毫无情绪,“朕,怎么都会替皇兄好好照顾你。”
照顾你,这三个字他若有若无的齿间咬重。
说罢,他转身便走,脚下过了门槛,很快消失在游廊中,隐约只留下内侍的提醒声,陛下小心脚下
徐惜挽回神,心中微苦,果然还是要回去。
事情既已如此,还是得一步步的走。掩藏住心中的失望,她轻步进了涵容堂。
相比于她,此时的莫太后更加恼火,啪得一声拍上小几,手中那串佛珠应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他这是故意给哀家难堪,”她气得胸口起伏,声音变得尖利,“觉得已经不必尊重先帝了是罢”
伺候的宫人个个低着头,像木头人般的做聋子和哑巴。
徐惜挽腰身一弯,自地上捡起佛珠,款款移步至榻前,将佛珠放在莫太后手边。
“太后息怒,今日是先帝禫祭。”她略略劝了声。
莫太后抬下眼皮,长叹一声“你说得是,哀家是太悲恸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莫太后端正了下身姿,多年的深宫浸淫,甭管心中是否依旧发怒,但是面上恢复极快。眨眼间,又是那副高高在上。
这种时候,徐惜挽不会上赶着多说话,左右她再怎么说,方才李黯已经给了决定。
“方才你也听见了,”莫太后重新攥上佛珠,指间转着,“哀家知道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