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梅回了声,低头随意看了眼,“生麻织的到底不结实,幸而大祥日过了,娘娘也用不着穿了。”
徐惜挽嗯了声,手缓缓松开,这麻衣的确用不着了,丢弃便好。
只是,哪怕一点点的东西与李黯牵扯上,都能轻而易举让她神经紧绷。
简单用了早膳,徐惜挽带着翠梅出了清静阁。
说是今日没什么事做,但她不会真的有清闲。钦元皇后是个虚名,可到底算是先帝的遗孀,不管是太后那边,还是两日后的禫祭,她总需过问和准备。
整座皇陵笼着阴霾,多日的雨水,将每一处冲刷得干净。
往前走了一段,发现不远处的墙下站着几人,正拿着一卷草席在包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徐惜挽停下来,站在游廊下往外看。
翠梅走近来,小声道“是先帝的一个才人,早上被发现死在那儿,头上好大的窟窿。”
“才人。”徐惜挽仔细看去,果然见一把青丝从席子里掉出来。
翠梅称是“说是下雨脚下滑,摔倒磕到了头。”
徐惜挽看着那面墙,知道再往前走有一扇小门。心中瞬间冒出个答案,李黯。
这女子应该不是脚滑摔死的,是碰到了昨晚要离开的李黯
身子不禁一寒,连着颈间也似被一只手扼住“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宫里”翠梅不知道徐惜挽心中所想,低头思忖,“好似说,陛下去了北郊的军营。”
北郊军营,离着皇陵这边确实不算远。
说话的功夫,那边墙下已经打理干净,一卷草席收走了女子的尸首,事情无声无息的被压下。或许,也没人会在乎先帝一个小小的才人,死就死了罢。
翠梅见徐惜挽站着不动,抬眼去看,遂吓了一惊“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徐惜挽面色苍白,深吸了口气“没事儿,走罢。”
说罢,她转身离开,沿着游廊往行宫深处走去。
一会儿功夫后,两人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这里是守陵妃嫔们住的地方。便是先帝驾崩后,原本要殉葬的女子们,后来李黯赦免,所有人送到皇陵来。
徐惜挽与其中一些人是相识的,故而来了这边。
今日天不好,不必去前殿诵经,大多数人都待在自己的房中。
她要找的是先帝的嫔妃,吴昭媛。
“臣妾见过娘娘。”吴昭媛迎人进屋,弯腰作了一礼。
徐惜挽伸手出去,拖上对方的小臂“不必多礼。”
说着,给翠梅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退出屋去,并将房门关上。
两人在宫里曾有过交集,彼时徐惜挽要送进东极殿冲喜,是吴昭媛教的一些事宜,后来对她也很是照顾。
“昭媛这些日子可安好”徐惜挽问,便看着这处简单的屋子,“原想早些过来看你,只是大祥日事情太多。”
自然,这里比不得皇宫舒适,相对更加朴质简单。
吴昭媛比徐惜挽大一些,二十多岁,闻言笑笑“没什么好不好,混日子罢了,好歹命还在。”
关了房门,说话便不用那么多顾忌,两人相携去了椅上坐下,中间隔着张方正的茶桌。
徐惜挽手里捧上茶盏,手心汲取着暖暖的温度“我觉得不错,这里清净无事。”
“可不就只剩清净了”吴昭媛笑,手肘往茶桌上一搭,“要不说凡事都是天意,娘娘如今的位置,以后日子也会过得安稳。”
她眼中有着羡慕,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