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说:“你在信里说,你已经开始自己的事业了,我本不该叫你回来。可是,你哥这个畜生,他眼里只有钱和女人,根本不知道事情轻重。我怕你不回来,他能把更大的屎盆子扣到我脑袋上,当真把我给出卖到监狱里去”
张建国就劝慰他爹说:“爸,没那么严重。我哥再缺心眼儿,也不能把这么大的事情,捅到外面去。再说,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本来就子虚乌有,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没有拿这个当真的。”
张顺才就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运动的时候,那些被定成坏人的人,你看看他们的罪名,哪一个能跑的了历史问题哪一个的问题,不是子虚乌有,经不起推敲的只要别人想整你,死的都能变活的,怕的,恰恰就是这个子虚乌有
把你弄进去,有的是手段让你自己承认。你承认了,没有也是有了。”
张建国就笑了说:“爸,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证据,不是过去了。”
张顺才嘿嘿两声说:“你还是太天真了。手段服从需要,到哪一天,哪一个时代,其根本性质是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变化的,只是换了个说法。”
张建国知道他爹受运动的流毒过于深了,过去形成的那套害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无法自拔了。
他不想和他爹争辩,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问他爹:“爸,我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张顺才说:“最好是一劳永逸,满足他。然后,我和他脱离父子关系,让他别再来骚扰我。”
这时候,张顺才媳妇给张建国下了面端过来,听张顺才这么说,就责怪他:“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他是你的种,血脉都连着,你说断绝关系就断绝了”
张顺才就看她说:“要不然你说怎么办他整天过来,让咱们不得安生。加上他那个婆娘,跟他一样缺心眼儿。还有你,什么话都敢跟你那缺心眼儿儿子讲你说,这么着下去,我还能活不能活”
张建国就插话说:“爸,要不你和妈跟着我去南方吧咱们可以在那里过的很好的。”
张顺才立马摇头说:“我哪里都不去。这个地方,我奋斗了一辈子,灰溜溜地走了,我到外面过再好,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媳妇就问:“你说你这老头子,怎么这么犟呢你在这里呆着,又有啥用处”
张顺才就恶狠狠说:“我得在这里看着,天再变回来姚大傻再进监狱,那个刘淑芬和她那俩闺女,再变成我的奴隶”
他媳妇让他吓一哆嗦,看着儿子,尴尬地说:“你爸直接就是疯了”
张顺才厉声喊:“我没疯”抬眼望着张建国说,“你还记得你临去南方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吗只要你肯努力,就会成功有一天你成功了,姚大傻这些人,还会是我们的奴隶”
张建国其实并不赞成他爹这种在斗争里发展出来的,非友即敌的观念。在南方呆这三年,他更倾向于南方人和气生财的理念。
只有本事大的人,联合在一起,才能创造出更大的机会。就像他和那个厂长,他有原始的第一桶金,对方有关系和技术,两人缺一不可,联合起来,才能搞起自己的工厂。
同样,他只有联合了北方的本地人,才可以在将来,将自己的事业由南方拓展到北方。
姚远在他心里,不是敌人,而是应该联合的人选。
但他也不愿意和他爹争执这些问题。他爹老了,有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不能改变了。
再说,他将来也不打算让他爹参与他的事业,他爹持什么观念,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意义。
在他心里,他始终还是觉得,他哥张建军和他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