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到底顾着元央,临到头来还是强自忍了下去,替她捏了捏被角,温声道“太医说你胎位不太好,经不起折腾,今日就早点休息吧。”他少见的笑了笑,吻了吻元央的面颊,“睡吧”
元央本就有些乏了,顺势躺在床上,手掌紧紧抓着皇帝的左手,乖乖的闭了闭眼睛。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元央这一夜睡得不稳,久违的噩梦一个接一个的来折磨她。好久未曾再想起的前八世忽然间又在梦中重新经历了一遍,使她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回又一回的被皇帝杀死。一时之间,心头泛凉,冷汗涔涔,仿佛有被子沉甸甸的压在胸口,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就在元央迷迷糊糊时,忽而感觉耳边有人唤她,恍惚的睁开眼却见着皇帝正面色沉沉的看着她。
现实和梦境交错的同时,元央几乎是立刻就被吓醒了。她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惊惧,哑着声音勉强问道“怎么了”
皇帝目中显出一二审视的意味,不答反问道“是做噩梦了朕见你一头冷汗的。”
元央稍稍回过神来,伸手一探,果是一头的冷汗,湿漉漉的。她眨眨眼,干脆应了下来“是做了个噩梦,有些吓人。”
皇帝还要再问,外头却有敲门声传来,“咚咚咚”的三下,急促至极。皇帝这才想起正事,起了身把外衣和头蓬递给元央“赶紧换上,朕先送你下山。”
元央此时一颗心还砰砰的跳着,不由插嘴问了一句“是发生了什么吗”
皇帝伸手替她理了理汗湿的刘海,口上道“山上着了火,这火起得有些古怪,怕是有人趁机作乱。朕自是不怕那些人,只是你有孕在身,还是需要小心些,还是下山的好。”
元央怔了怔,一时忘了言语。
去年此时,皇帝还拿她当挡箭牌引人注目,可到了如今却恨不能先护了她的安危。
元央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想方设法,甚至拿丽贵嫔做试验也要让她假孕了既可以让皇帝更加的信任并推她入两难之境;又可以用她这个累赘来拖累皇帝。
毕竟,她和丽贵嫔一样,都是“胎位不稳,需要小心”。
元央心中思绪万千,手上动作还是快了许多,照着皇帝的吩咐穿了外衣,披上披风,皇帝又亲自递了一双靴子给她“穿靴子吧,若有万一,也方便行走。”
元央咬咬唇,看着他半蹲着替她穿上靴子,忽然觉得眼睛一热,忍不住弯腰搂住皇帝的脖子,矫情的道“要不你抱我吧”她把下巴抵在皇帝肩头,正好把发红的眼眶掩饰过去,可声音却是止不住的有些颤。
皇帝真恨不能把这个惯会“得寸进尺”的女人抓到怀里好好打一顿,只是想着她如今身子不好也只得忍着气把人抱起,径直往外走去。
元央顺势把头埋在他怀里,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顺势又捏了捏藏在袖口的那跟金针。她双肩耸动的模样好似在偷笑,皇帝不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那金针是宸妃给她的。宸妃说的明明白白“之前,借着南王之事,我们特意给皇帝下了融魂之毒,他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融魂却也并非无用之物,至今还未解全。再者,融魂牵动七情,他这些时日既喜且悲,融魂早已蠢蠢欲动。到时候,木子李会在半道截杀,引动融魂发作,你只要把这根金针扎到他心口就好那是他的死穴。”
“皇帝乃是此地的天眷之子,天佑神护,只有你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扎他一针。”
忆及宸妃之语,元央紧紧咬住唇,竭力忍住身子上的颤抖。
皇帝刚刚要抱了她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