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子可是喝醉了,以前都称呼程五娘子的。”
“怎么,身为你的夫子,在下不能叫你的名字”
“能,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袁夫子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袁慎抱着手臂靠着柱子上,姿势很是随意,但他做出来却带着一股洒脱。“就是几日未去程家讲学,程四娘子就又定亲了,感慨时光之快,万事变数之多罢了。”
程姣感觉今夜的袁慎格外奇怪,少商又定亲了,他一点尖酸刻薄的话都还没说,神色里似乎倒有一点点羡慕难道他袁慎会羡慕别人
“不管旁人如何,自己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夫子可看到了楼家二房的大公子,满腹才华却也要看大房的脸色行事。相比之下,夫子你可幸运多了,更不像我们女娘,吃穿都要听父母的。”比如她就爱穿深色系的衣裳,萧夫人却总让她穿得素净些,好显得端庄。
想起昨日与自己阿母的对话,袁慎难得起了倾述的欲望“若是你的阿母,对你事事不闻不问,你又如何作想”
“作何想,夫子看看我阿姊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可见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事事干预也会让人生厌的。无论是雄鹰还是家雀,最终都要靠自己翅膀飞翔的。父母也不能靠一辈子,能靠自己,就不要假手于人。这样一旦靠山不在了,别人放手了,自己也能立得住。自己先自立总比被迫成长得好。就像何昭君,之前有父兄庇护,无论她闯了什么祸都有人为她收拾,可如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难道不好吗
阿母可是觉得孩儿的婚姻之事,不算大事
待你再年长几岁,你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事,不过是别人心中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罢了。在这世间上,能靠自己的,不要假手于人。
同样的一番话,一个另他心生悲哀一个让他豁然开朗,到底是他的心境不同,还是因为人不同
想到此处,袁慎低声发笑“是啊,这世间有事事插手儿女婚事的父母,自然也会甩手不管的。”
程姣颇为诧异的看了袁慎一眼,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像个哭了闹了也没吃到糖果的小孩。想起关于袁夫人的传闻,一等封疆大吏的诰命夫人,娘家夫家俱是世家豪族,却不见客不宴客,连宫宴都托病不去,除了偶尔进宫领赏谢赐,几乎没人有机会见到她。能在繁华的都城里坚持隐居数十年,程姣猜这袁夫人与袁州牧多半是政治婚姻而且很可能,还是不怎么情愿的那种。
听说袁府距今一次大型的宴请就是袁慎的周岁宴,这些年除了零星的家宴,连袁慎的冠礼都在是他老师家中办的。程姣看向袁慎的目光略带怜悯,又是一个没娘疼的娃儿。都说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是父母觉得自己爱孩子与孩子能感受到父母的爱是两码事。萧夫人的管束让少商觉得窒息,袁夫人的放手让袁慎不被重视,一妈太严一妈放海,她都想让袁慎和少商互相换妈体验体验。
“你阿姊都定亲了,程伯夫人没对你有什么打算”
“别提了,我现在才知道当高门新妇有多难,要学那么多的东西。”
说起这个程姣都头疼,因为少商的亲事实在是太好了,萧夫人唯恐程姎心里有疙瘩,又加之少商之前面圣表现,更是严格教导她和程姎。看那架势是准备呕心沥血也要培养出一个真正的淑女。萧夫人查典阅籍细细讲述礼仪,上至宗室下至公侯世族之家的祭祀,从祭品牺牲的差别到祷词跪拜的含义,还有种种新妇艺能。纺织裁剪,还要学习基本庖厨,制豉酱,酿醯醢,纳酒浆等等。
程姣学的一个头两个大,忍了五天,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