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是真没睡好。
昨晚他隔几分钟就爬起来去厨房，一遍一遍打开冰箱冷冻室，反而确认雪人没化才回房继续睡觉。
折腾一夜，最后时针指向六点，他裹着毛毯蹲在冰箱前，瞪着堪比国宝熊猫眼，伸手轻轻戳着雪人的脸，恶狠狠道“这么丑，化了算了。”
雪人当然不会化，它待在腾空的冷冻室里，独享着20度的冷气，笑得一脸憨态可掬。
祁湛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他抓抓头发，眼不见为净，仔细关好冰箱，洗漱好上学。
他昨天肯定是冻坏脑子了。
一个雪人而已。
啧。
那么丑。
他随便捏都比它漂亮千万倍。
不稀罕。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拔冰箱插头，一定拔
祁湛头搁在桌上，昏沉沉的，伴着朗朗的读书声，慢慢睡着了。
梦里他忽冷忽热，难受得厉害，他无意识皱眉裹紧外套。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叫他。
“祁湛，你有意见吗”讲台上，夏宛问。
祁湛难受抬头，模糊视线里，两个男生抬着桌子站在讲台边，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什么”
“下学期重新排位置之前，新同学先和你同桌一段时间可以吗”夏宛耐着性子重问一遍。
关于让商陆和祁湛同桌的问题，夏宛昨晚想了一夜。
祁湛以前也有过同桌。
他第一个同桌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说话细声细气的，结果才过两节课，人家孩子就跑到办公室找她，嚎啕大哭要求换座位，晚一分钟都不行。
既然女孩不合拍，那男孩总有共同话题聊吧
她又调了班里人缘最好的体育委员坐祁湛旁边，结果倒是撑过了两节课，第二天，人孩子直接请假不来上课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个同学，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让祁湛单独坐。
可这样不行。
除校长有过特别嘱托，她同样不希望高中三年，祁湛一直游离在集体之外，所以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安排商陆和祁湛同桌试试。
同桌
祁湛下意识要拒绝，他不喜欢有人离他太近，只是还没开口，那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就望过来。
有惊喜，有期待。
和他同桌有什么可高兴
算了。
就当还她雪人的回礼。虽然那个雪人丑得想让它就地化水，但她也不是永远坐他旁边，还有一个月放假。
反正只有一个月，下学期就搬走了。
他冷冰冰说“随便。”
咚。
单人桌轻轻放下，体育委员快速看祁湛一眼，飞快将两张单人桌靠拢，紧紧挨着，头也不回溜了。
随即，淡淡的梅花香越走越近，不多会儿，阴影从笼罩在祁湛头顶，少女甜糯的声音似乎也带着梅花香。
“谢谢你，祁湛。”
啧。
谢得他好像做了什么好事一样。今天换谁都一样，反正不过一个月。
祁湛鼻子特别塞，他总算意识到他感冒了，他拉开椅子，没有看商陆，抓着手机从后门走了。
第三节课刚打铃，祁湛提着个塑料袋回来。
塑料袋随手扔在桌上，他翻出盒感冒药，也没看说明书，剥开几片，塞嘴里囫囵咽下去，然后翻出纯净水，拧开一口喝掉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