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姥姥去世的时候,老家那边请过扎纸匠,传统是不给纸人画眼睛,以小孔代替,和现在的场景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不用辨别方向了。
总不能往这群看着半死不活的送葬队伍里钻,周祁安拔腿就朝另一个方向跑。
咚
不是钟,是锣
既然昨晚是彩排,那游戏规则应该是一样的。
趁着第一声锣鸣,周祁安加速朝前冲刺,源于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中途他回头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顿时倒吸口凉气。
天亮的很不是时候,透过清冷的天光,周祁安优秀的视力让他甚至能看到旅客脸上过度涂粉倒竖的汗毛。
现在才是真正的木头人游戏。
有人追,有人跑,还有时停指令。
唯一庆幸的是,可以确定和昨晚木头人游戏一致,除了最开始那一下敲锣,之后nc是完全静止状态。
此刻他们正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方间的距离很快从三十米重新拉开到百米外。
锣声自带回音,过去两分钟,两侧旅客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同时齐刷刷抬起胳膊,双臂用力坠下
咚
清脆的响声能飘出很远。
前方的周祁安听得一清二楚,他还在公路上孤独地奔跑。
又一次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送葬队伍只剩下一个缩影。
咚
旅客整齐划一敲锣。
最后一次锣鸣后,游戏发出熟悉的提示木头人,不许动了哦。
周祁安迅速停下。
提示音这次一气呵成,处在奔跑状态中的周祁安没能及时回头,他立刻静止公路上,无法看到后方是什么景象。
公路两侧树木不多,风很大。就这么干等着暴露最脆弱的后背,周祁安险些反射性打了个寒颤,他强忍住身体的一些本能反应,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周祁安心中默默计时,一秒,两秒才数了没多久,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放大。
怎么会这么快
咚
这一声锣响震耳欲聋,周祁安头疼了一瞬,趁着自由活动时间,他回头追溯声源
一张惨白的脸差点贴面。
一百多个煞白的旅客纸人般立在原地,眼皮上的黑点更加清楚,他们全都微微上翘的嘴唇。
两边挂着黄色铜锣的旅客则是没一点表情,周祁安离得近,发现敲锣的眼睛没有全闭,始终眯着一条缝。
猝不及防和缝隙里的一点诡光对上,饶是周祁安自诩心脏十分强大,心中也是一个激灵。
送葬队伍已经来到了身后,双方距离很近,照这个趋势,下一次锣声循环里,自己一定会被抓到。
根本没时间思考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周祁安大脑快速运转,脑海中出现数个办法。
第一,撒币。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制止了,旅客的第一职责是扮演,他们出戏直接去捡钱的概率不大。
第二,趁着旅客一方时停,把他们全杀了,或者打断腿。
理论上说是有可能成功的,几分钟足够完成一场血腥盛宴。
只不过这些偷偷眯眼观察的敲锣者,让他觉得这个方法风险不小。
又或者
周祁安也学着旅客,微微眯着眼,面上带着几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