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它还没有出生,所以我不确定我对它的爱是否会超越对我自己”纪越凝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看了眼被她赶出去正在外面焦急踱步的丈夫,“但我,可能是不甘心吧,如果我身上真的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体检无论怎样都检查不出来呢就像是有谁在硬逼我放弃这个孩子,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选择打胎。”
逼迫她是最糟糕的做法,每一个尝试这么做的家伙都失败了。
每一个。
她生下一个早产
的男孩,起名为江淮。
江淮的身体和健康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虚弱地像随时可以死去。
然而纪越凝比他更虚弱,就好像那次生产夺走了她的全部生气,莫名的小病症变本加厉了,甚至造成了并发症,可纪越凝的神态却一点都没有因为病痛而变化。
相反,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分明躺在哪里,却好像从内往外燃起了一把火,她是枯瘦的柴薪,却在熊熊燃烧。
起先,江家这对小夫妻带着孩子和专门延请的家庭医生生活在市中心的住所,江淮三天两头需要急救,整个别墅大半部分改装成了为妻子和孩子准备的微缩医院,那段时候江施霖出门都带着消毒酒精的味道。
然后某一天,他们搬家到了城郊,没有带上家庭医生,甚至没有带上育儿嫂和保姆。
他人猜测江家找了其他医生,却不知道
江施霖面色紧张,纪越凝轻轻推着摇篮,然后,机器检测下,全身插着管子的孩子突然没了心跳。
纪越凝咬着牙,两人慢慢等待着,在时间已经超过了正常心肺复苏抢救时间的情况下,在毫无任何其他帮助下,突然,“噗通”“噗通”一开始很轻微,然后逐渐变强,孩子的心跳回来了。
他握紧自己小小的拳头,然后,砸了咂嘴。
江淮的身体的确从出生起就很虚弱,但他无需救助,会自行复活。
为了掩藏这一异像,他的父母决定带着他远离过远离人群的生活,直到他理解并能控制这种奇怪的能力。
他们看到,江淮的身体随着一次次死亡与复活,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然而他像个人偶娃娃,情绪的表述很迟钝,感情也很淡漠,一开始甚至明显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两个半懂不懂的成年人研究了一下,发现可能是“复活”这种能力带来的副作用,没有人会经常死来死去的,所以他长大了应该就会好吧。
夫妻俩都这样坚信着。
“我们家淮淮很特殊,这可能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呢。”
在孩子面前,他们都这么说。
同调中的江淮正在
以两岁多自己的视角观看这段记忆,他那么小,正动作慢吞吞地堆叠着积木,好像只是随意摆放。
好半晌,他才低声嗯了一下,注意力似乎还放在玩具上。
纪越凝面色温和地在儿子对面看着他玩耍,苍白的脸上强撑着一抹笑。
但她没有走到江淮这里来,没有蹲下身,没有想要看一看他的世界。
斑斓的积木没什么奇怪的,但加上光线造成的影子与特殊的角度,这些东西加起来拼凑出一张人脸。
这张脸只有江淮能看到。
但是,他不认识这个人。
而且,在他后来的记忆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可那眉眼却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段记忆也很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