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收起不知该称作是狰狞还是生气的表情,她飞快后退了几步,双手僵硬地在空气中划着圈,一点一点藏到了背后去。
“我们没有吵架啦我们只是在在玩闹”她梗着脖子,固执地这么说着,还用手肘拼命捅了捅义勇,差点把他整个人都打飞了,“你说是不是快点快点,快说是”
“是。”
明明是事实没错,可一旦以近乎胁迫般的方式说出口,怎么听都好像不可信了。两位刀匠稍稍困惑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了。刚才的好奇疑问也不了了之,这倒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继续向前。要爬上一段陡峭的绳梯,再跨过流淌向山下的浅浅小溪,而后重新没入林中。
新刀匠村的位置确实隐蔽,走了好一阵,才终于穿过村子外围的木栅栏。低矮的平屋露出浅色房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乎乎的金属味,闻着真叫人觉得牙酸。绀音下意识地捏了捏脸,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无聊的动作。
走到这里,她总算觉得熟悉了。趁着夜色离开村庄的时候,她就是沿着这条路走的。
那几天,村子里的大家都沉浸在成功击杀鬼王的欣喜之中,到处都充满了欢笑声和碰杯声,杯子撞在一起,溅起的清酒能飞到半空那么高。她从欢闹声的间隙之中悄悄钻过,谁也没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村子。
仔细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挺厉害呢。
与印象中相比,今日的刀匠村可就安静多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分外遥远,不知是谁家还吹着鼓风箱。许许多多的火男面具行走在路边,有的走得歪歪扭扭,有的正在抬头望天,刀匠村的街道上倒是比印象之中更加热闹,许是没有了锻刀修刀的需求,所以才拥有了格外多的闲暇时光吧。
一同走到此处,便要与先前遇见的两位刀匠告别了。他们好像还有重要的差事要做,不过临分开前还是很贴心地为他们指明了通往铁之森家的路线,虽然绀音也知道该怎么走。
在原来的村庄,铁之森的小屋背靠山丘,位于最偏僻的角落里。就算是搬到了这里,僻静的位置依旧不变,估计要走上好一会儿才能见到铁之森的锻刀炉中冒出的黑烟吧。
慢悠悠走在街头。义勇过去不常造访刀匠村,更认不出面具后面是什么人。在他看来,连这些火男面具都是如出一辙的。
有些意外,刀匠们倒是认识他虽然总是要经过好一番仔细的打量,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全部扫过一遍,最后落在他
的羽织上,这才发出感叹似的一句“原来是水柱大人来了啊”。
“也就是说,要是你把这件羽织脱了,就没人认得出你是水柱了”
在经历了第六位刀匠的目光洗礼之后,绀音得出了如上结论。
说真的,义勇一点也不想肯定她的推测,但是
“也许是这样没错”
但是实在无法否认。
恍恍惚惚之间,义勇莫名觉得走在刀匠村的自己,如同光秃秃地飘忽摇晃在风中的羽织。
别人眼里的他好像就只是这么一件双色的羽织而已,除此之外的譬如他被剪坏的脑袋,或者是仅剩一只的手,全都不存在。
也许这是好事一件,可多少有点微妙。他干脆不深想了。
“那么那么”
绀音忽然跳到他面前,分外兴奋的模样。
“如果你把羽织给我穿,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才是水柱”
这是个值得深究的好问题。
他想了想“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