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它在慢慢地缩小,这让很多人放松了警惕,以为它会逐渐消失。
如果当时在温室里,阮笙没有观察法阵的话,她也会这么以为。
但是现在。
很显然,并不只有阮笙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德莱特的面色也飞快地沉下来,他更加镇定,冷静地命令属下们加快速度,把伤者带离室外,尽可能封锁室内与室外其他连接的通道,只保留一个出入口。同时秉持就近原则,离哪栋建筑最近,优先进入哪栋。
阮笙等不及了,她扶着赫尔曼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往最近的宫殿赶去。
蓦地,刺耳尖锐的振鸣声响起,阮笙霎时间僵硬在了原地。
她慢慢回头。
法阵扩大到了遮蔽圆月的范围,波纹内部呈现水纹状一波一波散开,边缘变得不规则起来,紧接着,不规则扩大,而传送阵里,魔物的身影在月光下再次浮现。
这一次更多,更多。
阮笙张着嘴,想要用惊叫纾解恐惧,却一瞬间完全失声。
她只能本能地把赫尔曼往建筑的方向推了一把,然后准备掉头朝着温室花园跑去。
赫尔曼还没反应过来,他拉住阮笙,大声道“你干什么去这里很危险,快跟我一起去室内”
“你自己先去,我还有事”
阮笙掰开他的手,“这里会变得很危险很危险,你千万别出来。”
她补充“即使有人求救。”
赫尔曼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头脑本就不清楚,长时间的消耗魔力和体力使他处在强弩之末,是她的及时出现救了她。
他原本以为,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
“跟我一起进去,海洛茵,我很担心你。”赫尔曼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迫切心焦地抓着她的手,流露出罕见的醉后脆弱的一面,“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害怕你出什么意外,如果你真的因此我会活不下去的。”
他的眼睛竟然红了,有些天真的孩子气,“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阮笙慢慢地,决绝地把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
咆哮声、尖叫声、哀嚎声在她的身后再次如同一锅粥一般炸开。
“这些话,等我们活着出去再跟我说吧。”
她有些悲伤地说道。
赫尔曼也是会示弱的人啊。他会享受她给他带来的疼痛和愉悦,会为了接近她不择手段,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会低声下气地恳求着她,眼中泪光闪闪,就像现在这样。
可是已经晚了。
海洛茵,她看不到这一切了。她最好的朋友,童年唯一的玩伴,在抛下她一人之后,终于幡然回头。
可是她已经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看见阮笙转身要走,赫尔曼不由得心慌。他从心底感觉到没来由的惊慌,心急如焚道“海洛茵、海洛茵,别走”
“锵”
剑刃擦出的雪白冰冷的寒光在夜色下像一条银链,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阮笙被一条有力的手臂从身前一揽,带到身后。
德莱特肩膀上的金色肩徽熠熠生辉。
他单手举起剑,斜在胸前,将一只魔物劈成了两半,同时带着她飞快地后退。
他转头,冷声呵斥“你想要害死她吗离她远点”
阮笙还没缓过神,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刚才,她差一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