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对此乐见其成,仗着自己肉身本质已经变成了丰饶孽物,恢复能力比刃还强上许多,就专门搞出动静引岚往他所停留的地方射箭,一波箭雨下来,他不一定死,但他想宰的势力一定死伤惨重,这时候再去补刀就轻松很多。
酒馆的愚者们远远围观了几次他的操作,直接在专属论坛里盖起了高楼以示肯定。
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看着血肉蠕动交织生长,木渊某次从满是硝烟的废墟中爬出去,恍惚的盯着肌肉蠕动的大腿。
“这就是应星的心情么”
他想了想,费力的把护在怀里的半圆玉兆蹭出来,过了许久,新生的手指戳开它,慢吞吞向置顶联系人发送消息。
人在,刚我大概能懂应星为什么这么痛恨被倏忽诅咒过的身体了唔,血肉生长的样子好恶心。
人在,刚你一定想不到,纳努克居然来招揽了我,不过我回敬了一串炸弹就是了。没直接打死我,这神还怪好的嘞。啊,也有可能是想着我做的事跟祂手底下那些家伙做的事差不多,就放着我继续当无差别搅屎棍
人在,刚
人在,刚景元,我好累。
木渊倒在碎石堆上,用力握紧玉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来自旷野的风漂泊而过,未在他身旁停留哪怕一瞬。
世界寂静,风也无声,他蜷缩在世界正中心,手里握着永远不会再有回应的玉兆,混乱的记忆连过往的笑语都翻找不出来,翻滚激荡的全是痛苦的往事。
看似无尽的寿命,日渐诡异的身躯,逐渐消磨的神志这就是长生种的宿命。
有细微的哽咽送到风里。
“好想去吃金人巷的小吃”
“好想坐一次白珩姐吹嘘的全力以赴开的星槎”
“好想成功在波月古海钓一次鱼”
“好想留在罗浮,进一次工造司”
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跟他们一起做,有好多可以聊的
话题跟他们一起谈。
他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
弑杀丰饶药师后,原前任罗浮剑首镜流偷渡至鳞渊境内,自杀身亡。
他们都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在遗憾与满足中死去,徒留自己为祸人间,拖着血痕去完成木渊的遗愿。
或许再无人知晓他和他们半路夭折的故事了。
“景元,我好累啊。”木渊喃喃抱怨,用力将头埋在柔软的腹部,有些呼吸不畅。
耳畔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仿佛有谁坐在了一旁。
那就放下,如何
“不如何。”
那便小憩片刻吧,我会陪着你的。
“真的么”
哈哈,罗浮将军一言九鼎。
声音轻轻哄骗睡吧,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看着你。
“晚安。”
阳光跃出天际线,新一日的太阳缓缓露出一角。
木渊自言自语,前言不搭后语的和虚空对话片刻,放任自己放松一点紧绷已久的神经,搂着那枚老旧的玉兆,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沉沉入睡。
一只停驻在挡住他大半身形的石块上的乌鸦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判对方的生命是否会彻底流逝,最后变成它的食物。
它已经观察好半天了,得出的结果令鸟遗憾,于是它展开翅膀离开,一根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