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大郎恍恍惚惚地离去,等他回去给东家复命时,才想起自己竟然签了一份,每年收苏家菌菇干不少于五百斤的合约。
相较于他的忐忑,东家倒显得很是镇静“菌菇干也有如此滋味的话,别说五百斤,便是一万斤,咱们都稳赚不赔”
种大郎看出东家的心情不错,猜测兴许是轧棉机令他大赚了一笔。
东家笑道“我们没有刻意去明府面前提轧棉机,可明府已经从别处听说了轧棉机的存在,今日特意向我打听。”
种大郎面上一喜“那明府是何种态度”
“轧棉机的存在利国利民,它于棉纺业如同纺织机于织布、曲辕犁于农耕,有了它,明府的政绩想必会好看许多,他自然是在意的。”东家道,“虽然现在还在摸索的阶段,但是相信有他为我们开路,轧棉机的推广必然会畅通无阻”
种大郎心想,若是覃倌自己卖轧棉机,必然能名利双收。但转念一想,覃倌毕竟没有东家的家底和威望,真换他来,他或许连知县的面都见不着,还会受到诸多阻力。现在风险有东家帮忙担着,该知足了。
东家给种大郎加了点工钱,还将这事专门交给他去负责,毕竟他是覃倌的妹夫,跟苏家的关系也亲近,在这事上出了不少力,该奖励一下。
覃小姑因这事专程回了覃家一趟,喜滋滋地与父兄分享这些好事。
覃大姑知道了这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的丈夫是敦厚老实的农夫,没有种大郎那么灵活的脑子,在轧棉机一事上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也就只能羡慕了。
另一边,益阳县县衙。
陆有道刚从外面回来,其夫邱知县便晃到她的面前,她见了,淡笑着问“官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邱知县也不卖关子,把轧棉机的事情告诉了她,还说“有了这轧棉机,咱们益阳县的棉纺织业便能得到大提升,而且还能让百姓积极地种植棉花。虽说棉花不比粮食,可它也是十分重要的作物。”
陆有道微微一笑“那我可得恭喜官人了。”
邱知县习惯了妻子的淡然,兴致依旧很高“听说这轧棉机是一个木匠造出来的,没想到这姓覃的木匠有这巧思”
陆有道本想找机会离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姓氏,她的心思一滞,不动声色地道“姓覃的木匠”
“娘子认识”邱知县问道。
“不认识。对了官人可还记得我早年在太真观清修”
邱知县颔首“记得,我还记得你前阵子还回了一趟太真观。”
“我在太真观的时候,有一位小师叔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若不是她,我的身体也好不了。先前我去太真观时,她在修行,但是前些日子听闻她离开了道观回到家中清修,我想去拜访她。”
“那是该去拜访一下,她在哪儿,我陪你一同前往吧,算是为夫对尊者的礼数。”
陆有道摇了摇头“她的家在浮丘乡,我打算在那儿多待两日,官人公务繁忙,就不劳你陪我跑这一趟了。”
邱知县全然没看出妻子的抗拒,笑道“那真是巧了,琢磨出轧棉机的覃姓木匠正是浮丘乡人,我陪你去浮丘乡一来能见一见那木匠,二来我初来乍到,还未到各乡巡视过,便趁此机会去看看乡里的情况。”
陆有道没法推脱,只能接受与其同行的命运。
瞧着天色不早了,邱知县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有道,后者视若无睹,道“我还得做晚功课,官人不必等我,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