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听完于判官的解释,冷笑了一声,让于判官再辨别一下,这张纸缺失的那部分是什么形状。
“方形”于判官小心地回答。
“是了,方形,故意撕下才可能有这种形状,不小心扯掉的边缘则会圆滑一些。于判官若不信,现在就不小心扯一个方形给我看看”萧婉质问。
于判官略慌了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多奇怪呀,给刺客送鸩毒的那个人,只给了毒,装毒的纸或瓶却没留下,为何如此费事直接包在纸里或瓷瓶里扔过去,岂不方便利索怕是这送毒之人,在掏出来毒药之后,突然意识到这装毒之物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只能选择把毒药倒给刺客。比如使用这白麻纸,就是一种暴露的可能。”
萧婉说完,就盯着于判官,问他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判官彻底慌张起来,表情已然无法掩饰。
“我想起来了,是我记错了那天是我写字,不小心滴墨在那张纸的纸角,我就给撕下来了。我就撕了一角纸而已,凭此便确定我就是那个送毒之人,未免有些草率吧”
跪地的周野慢慢缓过精神来,忽然想起什么,“昨天于判官亲自带人将那些刺客押入大牢,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经周野提醒,在场的衙差们也意识到了这点。
“属下们将刺客押入大牢后,于判官的确让我们先走,他在后头,属下等都没多想。”
萧婉料倒了,因为于判官的身份比较高,差役们在做现场证明的时候,很容易无意识地忽略掉他。
“牢房里的路窄,下官想着让大家都不必堵着路,就让靠近门口的先出去。这也算罪早知道这样,下官就先出去了”于判官继续喊冤。
于判官在京府任职多年,经手过不少凶案,他知法懂法。若没实质性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断然不会认罪。
萧婉、韩温和董良策三人移至偏堂议事。
“搜他的府邸。”萧婉建议道。
“事发在昨日,至今已经过了整一天,就算包鸩毒的是那张撕下来的公文纸,也很可能早就被他给焚毁或丢弃到什么不好找的地方了。”董良策拍大腿叹道,觉得这证据不好找。
“搜寻时,该特别注意何物”韩温问萧婉。
他觉得萧婉定然早料到董良策所说的情况,她还要继续搜府邸,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可找。
萧婉“装药的小瓶子,特别是金、银、玉之类值钱的。昨天事发突然,他应该是情急之下,赶忙撕下一片白麻纸,将毒药从瓶内转移在纸上。如果这瓶子不是贵重东西,只是普通之物,他一开始就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去撕公文纸了。”
“有道理”
董良策堵塞的脑袋瞬间被人疏通了,他眼睛睁得很大,特别发亮地看着萧婉,仿佛见到了巨大的宝藏一般。
“公主七窍玲珑聪明伶俐神机妙算好厉害,非常厉害厉害,太厉害了下官佩服之至”
董良策夸人的样子太憨了。萧婉没有忍住,抿嘴笑了一声,如冰山上绽放的雪莲,高洁雍容。
董良策见自己居然能把冰冷高贵的公主哄笑了,觉得自己可了不起了,特别开心,得意洋洋又稍微有点羞臊地挠头,一直咧嘴嘿嘿笑。
韩温斜睨一眼董良策,轻声问他“走不走”
“走走走。”董良策赶紧带上一帮衙差去搜查。
萧婉让张英跟着一块去,从张英验尸的能耐就可看出,她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有她在旁督促,刚好能弥补董良策的粗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