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蛰的笑容深了一分,即便对于魔修来言, 毁诺似乎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但是既有心魔誓之说, 就注定了魔道并不像传言中那么狡诈可恶。
“走吧。”冰凉的手指缚上了剑修的手腕, 指尖柔软的触感让人心头生出一分异样, 寒蛰语气更是温和至极。
陆折衣却感觉到一股冰凉寒气顺着指尖渗入骨髓, 他是金属灵根,虽不说排斥但也被那寒流激得十分难受。这种被压制的感觉着实不妙,尤其是陆折衣发现自己的真元正在被一点点消融,封进元婴之中时
如同凡人般的孱弱感,对于修真者来说不吝于是一场灾难。
好在陆折衣并不在意。
他看向寒蛰深按住腕部苍白皮肤的手, 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
与剑修镇定得仿佛无事发生的模样, 眼前这一幕对天眉的刺激或许更大。面色苍白的元婴真君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被人抑住鼻息的巨大失措感淹没了他。
“别走”天眉似乎终于理解到了, 当他自以为是地斥责巫情离开时, 那人究竟是以何种坚韧的心态, 全盘接收了一切伤害。
当下之感,切肤之痛也不过如此。
“他们会杀了你, 天山门也未必能逃过这一劫, ”在说完这句话时,湿重的汗水从额间滑落, 天眉的喉结滚动一下, 喉中满是腥气。面对恶意袭来的威压, 依旧讲了下去,“对魔修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也不会有任何羞耻之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寒清重重嗤笑一声,在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的小宠物竟然如此牙缝嘴利,倒让他能多看一眼。只是没等他用自己的方式封口,就被寒蛰以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不甘不愿地退去一步,心道兄长今日脾气实在古怪。
“他不会死。”长袍的魔修紧紧扣住陆折衣的手,牵起来的样子如同两人是情投意合的情人。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满身狼狈的天眉,微挑的眉眼尽是嘲讽,那双浓郁得像是被鲜血洗过的眸子也是一片不明的色彩:“我绝不会杀他,我会好好保护他。”
陆折衣感受着体内被封下的真元,一时无言。听见这话时还略诧异地挑了挑眉眼,流露出来的茫然之色实在是让人心折。
只是这句话显然不能给予天眉一点安慰,元婴真君似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时脸色极为难看,唇瓣微微颤抖,却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寒清任劳任怨,在寒蛰的示意下,依依不舍地将夺取的部分寒生灵池还了回去。那目光中似乎还满是幽怨不耐,喃喃自语道:“集宴怎么办总不能将这个人修送过去吧。”
他顿了一顿,打量着细皮嫩肉的陆折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修的确是比那寒生灵池更珍贵的灵宝。
陆折衣不动声色的让他打量,只是将“集宴”两个字抵在舌尖念了念,试图寻找出掩藏在其下的信息。
“不准打那个注意。”寒蛰温温和和地说道,却也不难听出其中暗藏的威胁意思。
寒清:“”感觉有点扎心。
寒生灵池外雾气涌动,莫名生出的青烟萦绕在洞口外,有一缕缠缠绵绵地绕了进来,紧紧靠在两名魔修的身边,像是一道姻缘线般,栓住了修长手指。
天眉面色微动,眼中燃起一分希望之色。灵池入口外,发出轰然巨响,一道十分威严的声音响起,像是自天地之间而生,震得人心神巨动:“何处来的宵小之辈,竟侵我天山门”
天眉原本露出死寂之色的面色又复了点生机,唇瓣翕动,那是近乎祈求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