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指外貌上的相像,而是给别人的观感上。
白衣的冰冷剑修从高处望着陆折衣,腰间佩着乌黑剑鞘,目光沉静,像是任何事物都惊不起他眼中一分涟漪。
除了那满头银丝外,简直就是陆折衣所刻意营造的剑修形象,从设想中走了出来。
一名元婴期巅峰的剑修,根骨不过百岁。
撞设不可怕,谁弱谁尴尬。
陆折衣收起手中之剑,从那道不算宽长的缝隙之中踏了出去,由一方黑暗之境来到了正常的拍卖台上。
他的出现,顿时使拍卖席上瘫软身体、惴惴不安的修士睁大了眼睛,似乎很奇怪陆折衣竟然还活着,而且除去少了件外衫,乌黑青丝乱了些许外,竟是寻不出别的不妥处。
当然还有心思腌臜之人,目光忍不住在黑发剑修的脸与下身巡回,恶意揣测着。
天袭之僵硬的肢体也能动了,他近乎是跌撞着走到陆折衣身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还好你没事。”
那双手本已伸了出来,想要拥住陆折衣。却偏偏因为什么顾虑,保持在那一个僵硬的角度上,难以被人发觉。
黑发剑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天袭之的动作幅度虽然微小,却被一直关注他之人敏锐的注意到了。
那满脸冰冷的白衣之人出声诘问:“袭之。”
天袭之身体下意识的一颤,将陆折衣挡在身后,俯身行礼,喉结微微滚动:“兄长。”
来人是天袭之的长兄天悯之,天山门未来的门主,也是这玄炼中世界,最耀眼的天才之一。
不过百岁,已至元婴巅峰,仙途无量。
天悯之的眼神如同一滩寂静死水,仔细分起来,要比陆折衣骇人许多。他紧紧盯着天袭之,像是在审问罪人一般:“我早和你说过,近日不太安宁,为什么私自下山”
“袭之知错。”
“你此行,已是惊动了父亲与宗门长老。”
天袭之一惊,咬着牙认错,仿佛那惩处的鞭子都已落到了皮肉上。
天悯之大约不愿多言,目光落在站在自己弟弟身后的黑发剑修身上,语调充满了公事公办的冰冷:“这位便是巫情真人祝沉前辈正在寻你。”
还未等陆折衣回话,白衣剑修紧接着道:“还望今后巫情真人莫与愚弟行这等荒唐之事,并不是每次都运道当头,有人相救。”
天袭之一脸阴沉。
陆折衣:“”
这人是以“救命恩人”自居
黑发剑修唇角微微一挑,很快笑意淡去,依旧保持着冰冷模样。他向前走了一步,和天袭之并行,答了一句:“多谢天道友。”
天悯之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阿谀奉承,而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年少成名,也疲于应对这些虚假的交际之举。因此神色淡然地转过身,并不搭陆折衣的话,只打算快些离开。
便听身后,那声音冷淡的剑修说道:“天山之下景致极美,今日虽被那妖狐搅了兴致,却也略能领会一二。待六界大会结束之后,还请天道友再陪我出来游玩一趟。”
天悯之:“”
他还真没想到,那句“天道友”,有可能叫的是自己弟弟。
天悯之皱着眉转过头去,想要再警告一次,让陆折衣离天袭之远一些。却见向来桀骜难训、不知进取的二弟面色通红,那眼里的情绪遮遮掩掩,却也十分好猜。
火气骤然涌上心头,因为过去的经历,天悯之对这类事极为反感。更见不得有人借故接近二弟,因此威胁道:“还请巫情道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