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麻木过后,疼痛便像是海浪一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身体似乎被刚才的撞击拍成了碎片,全靠衣服拢着才没有散落成一地的零碎。
虽然不好受,但是让苏任平瞬间清醒了过来。
最难忍的疼痛来自于腰上。他简直觉得自己已经从腰部折断成了两截。
这得归功于紧紧系在腰上的绳索。下坠的巨大的冲力,与结实的绳子不管不顾的牵扯,让苏任平恍惚听见自己的腰椎发出了一声不祥的嘎巴声。
但也得亏有这条绳子,苏任平才没有直接拍到山下变成肉泥。
可话又说回来,苏任平虽然没摔下去,可如今被绳子悬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腰又受伤动不了,四下里无处借力固定身形,搞得他颇像是被人吊在竿子上等待出售的乌龟,随风晃荡转悠着圈,四脚徒劳地在空中划拉着。
苏任平张张嘴,想要喊声救命,哪知从嗓子眼里涌出一股腥味,登时把他勉强要出的声给淹没了下去。
你在搞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苏任平近旁,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解,有些好奇,更多的则是愠怒。
苏任平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他只能尽量往四周乱瞟着,直到山谷的风把他转了九十多度,他从看见与他平齐的峭壁上,竟趴着一个人。也没瞅见这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装备,可她竟稳稳当当地贴在光滑的宛如镜面的石壁上,像只大壁虎。
匆匆一瞥,风便又将苏任平吹转了个儿,他来不及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听声音,依稀感觉像是个女孩子。
这人难道一直在这里她在这里做什么
苏任平满腔疑问却问不出口,身上的疼痛已经令他处在昏迷的边缘了。
峭壁上的女孩子往上爬了几步,伸了伸手,像是要拉住系在苏任平身上的绳子,可是风太大,她一抓竟没抓住。
此时风势忽然一滞,光线一暗,像是有朵云飘了过来。苏任平仰面朝天却看得清楚,原来是阿土。
阿土飞下来,快速扇动着翼膜,竟悬停在了苏任平身边。他看见苏任平还睁着眼睛还在喘气,方才踏实了些。
好歹还活着。
活着归活着,但是怎么救他上去呢阿土操纵翼膜已经占了两只手,想抱住他往上飞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山顶上拽绳子把他拉上去可苏任平现在看样子完全动弹不得,只靠阿土一个人用力恐怕是拉不上去的。再说了峭壁上有不少地方山岩尖利突出,就算能拽上去,恐怕也得把苏任平磕个半死。
而这位苏老板现在已经半死了。再加上半死那还有好吗
采药人趴在峭壁上的女孩突然开腔。
和苏任平一样,阿土也被吓了一跳。他扑棱了几下,略飞高一些,这才发现石壁上的女孩。
女孩穿了一身暗色的紧身衣,一头比寸头长不了多少的短发是略显发黯的深黄褐色,乍一看仿佛一蓬秋草,这都使得她几乎和挡在阴影下峭壁合二为一,也难怪不易被人察觉。
阿土打量两眼,问道糖农
女孩点点头我养了三年的糖场,就这么被你们毁了。
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阿土顿了顿,道,先把人救下来,咱们再聊行吗毕竟人命关天
女孩又点点头,道你把他推过来,我背着他爬上山顶。
你背着他阿土怀疑地看着她。虽然素闻糖农身手矫健,在悬崖峭壁上也能如履平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