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独独的一支芦苇。
就好像其他的不敢靠近它,特意给这支芦苇让地方似的。
贺兰潇总喜欢去些人所罕至的地方,几年前的某一天偶然走到这里,发现这千顷地一棵苗的芦苇生的颇为不俗不仅茎秆是颇为莹润的紫红色,而且质地亦坚硬如玉石。
贺兰潇见了便喜欢的不行,他忍不住上手去摸,谁知指尖刚刚碰到茎秆,那芦苇便发出清脆的一声,折断在了贺兰潇手中。
就好像芦苇在等着他的到来,等着他将它带走,等待着他令它歌唱。
于是贺兰潇便将这只奇异的芦苇制成了长笛,常常随身带着。
更是如此时一样,常常一起吟唱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事。
贺兰潇盘腿坐在那一片空地上,举笛唇间,令悠扬的乐音和着风低回婉转。
忽然间风儿微微一顿又分开,像是突然闯入了一只鸟儿,用锋利的翅翼劈开了海风的流线。
贺兰潇笛音一转,唇边微微浮现出一个笑来。
那不易察觉的笑,仿佛深深印进了长笛的柔和散淡的音色里,使那笛音不觉也欢快了起来。
有人从背后走来,轻轻坐到贺兰潇的身边,长长的红发散开,拂在贺兰潇的肩头脸颊。
笛声里的欢脱愈发明显了,仿佛随时都会从笛子了飞出一只刚找到春天的小鸟似的。
直至一曲终了,贺兰潇才停下来,转头看着身边人,笑道“你来了。”
“我早就来了。”
只见坐在贺兰潇身边的,是一位红发女子,身量不高,腰身板直,仿佛她随时都在紧绷的状态,这也让她那张明艳绝色脸庞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珍贵。
好像那是她用痛苦磨砺出的珍珠,轻易不可示人,却大方给了旁边的贺兰潇。
与她的好颜色与笑容完全不相称的,是她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是从粘连在一处的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艰难音符。
贺兰潇很自然地将红发女子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道“那么,你都听到了”
“嗯。”红发女子动动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又道,“他竟然和你商量这事儿,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贺兰潇道“所以我叫你别急着暗杀他嘛。”
“阿潇,我知道你不赞成我随便伤人性命,可是”红发女子叹口气道,“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他本人怎么想,他终究只是宗相的一枚棋子啊。”
“以前我也有此疑虑。但是,”贺兰潇道,“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未必。”
贺兰潇转头看着红发女子困惑的眼睛,道“曦晨,暂且放过他吧。这一次,我们不妨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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