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斯去世的消息来得非常突然,她本在忙着册封后妃的事宜,就得到了科尔沁那边的消息,说莽古斯打猎失踪了,三日后才在野林里寻见尸首然而正当时大典前夕,为了让早已定好的册封大典顺利举行,她甚至没有向皇太极提出要回科尔沁的请求,只是晚上独自在屋中烧些纸钱,默默淌泪。
听见皇太极提及,哲哲不免心头一酸,一时失了仪态,唯有仓惶地垂首,哑声唤了一句,“皇上,臣妾失态了”
皇太极叹一口气,揽过她的肩安慰道“莽古斯毕竟是我大清国的国丈,朕已派人传来去科尔沁,必以金丝玉缕厚葬之,待册立仪式办完,朕便准你回科尔沁临丧。”
哲哲这心中憋藏了多日的苦楚,终于觅得一处可以宣泄的肩头,哽咽道“谢皇上恩准”
“你在朕身边也有二十余年了,这些年,朕确实是委屈了你”
“臣妾不委屈”
哲哲顺势靠在他怀中,鼻间溢着他身上淡雅的沉香,“臣妾只求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换得皇上片刻的驻足”
“哲哲,除了名分,朕什么也给不了你。”
待她情绪缓和后,皇太极递上一方帕巾给她拭泪,悠悠道“奈何朕心里,除了她,便再塞不下别人了。”
这样的话,哲哲已不知听过了多少遍,又心碎了多少遍。
册立大典过后,她便会成为大清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然而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他夜夜留宿在关雎宫,甚少到这座冷清的清宁宫来,别的宫殿也更是可见一斑。
中宫皇后,说得好听,然个中冷暖,唯有她自己明白他给了海兰珠全部的宠爱,甚至吝啬得不肯施舍分毫。
情绪作祟之下,哲哲竟脱口而出道“臣妾不懂,皇上用情如此之深,为何不将这中宫皇后的位置也交给海兰珠呢”
她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可她偏是看不透他们二人间的情。
明明相爱,却也相怨明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成了一寸相思一寸灰。
“皇后这个位置,任重而道远,她生性自由,后宫这么多杂事,朕舍不得交给她去烦扰你一向公正明断,识得大体,大小事宜由你决断,朕也安心。”
末了,皇太极又喃喃道了一句“何况,她想要的也不是这些。”
朕舍不得交给她去烦扰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将哲哲的心又重新沉入了冰窖。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或许是今日他温存的安慰,令她又找回了当年的那份悸动然而他从来就是这样喜怨分明的人,一句独白,便破灭了她所有的遐想。
“原来如此”
哲哲用那方帕巾擦了擦泪,重拾起端仪,撑出一丝笑容来,“臣妾这几日是忧思过度,才会说这些傻话,让皇上见笑了。”
这些年哲哲的付出,皇太极都看在眼里,虽然个中波折,但他与莽古斯的约定从不曾作废过。
“你放心,你的家族都会得到应有的封赏。朕当年答应过莽古斯,该给科尔沁家族的荣耀,一分都不会少。”
崇德元年七月己未,皇太极于大政殿行后妃册封大典,正式颁文布诏,册封哲哲为皇后,国君福晋,居中宫清宁宫,授以册文、金印及仪仗銮驾,并受群臣叩拜。
册封海兰珠为宸妃,为东宫大福晋,居关雎宫;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娜木钟封贵妃,为西宫大福晋,居麟趾宫;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巴特玛璪封淑妃,为东侧福晋,居衍庆宫;布木布泰封庄妃,我西侧福晋,居永福宫。
一后四妃,皆是来自蒙古不说,甚至足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