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因为厌胜术一事而牵引出来的众人皆受到了惩处,连备受皇太极信任的豪格和岳托也难逃责罚。
皇太极对莽古济大动肝火, 整个盛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诸贝勒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从一开始为莽古济辩护, 到现在的极力与她撇清关系, 可谓是人人自危。
十月初二, 德格类贝勒因忧愤病逝。
作为皇太极曾经极为器重的贝勒之一, 因其是莽古济的胞弟, 皇太极不仅未有任何表示, 甚至未去临丧。
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前兆, 真正的血雨腥风,还远没有到来
十二月辛巳,莽古济之家仆冷僧机向皇太极告发莽古济曾密谋造反。
莽古济之夫琐诺木杜棱,也为冷僧机所告之词佐, 供称皇太极巡视开原时, 莽古济曾策划暗杀御驾, 并与德格类一同向莽古尔泰立誓“我等阳事大汗,而阴助尔。”
正黄旗的禁旅连夜搜了莽古济和德格类二人的府宅, 竟搜出十几块刻有“金国皇帝之印”字样的木牌。
刑部审讯核实后, 皇太极以确凿之罪证,定议莽古济和莽古尔泰、德格类等生时结党谋逆,盟誓怨望等大逆之罪。
此事一出, 金国上下大为震荡。
崇政殿里,济尔哈朗将初拟的连坐罪诛者名单递给了皇太极。
名单上,主谋了坠马一事的莽古济、费扬果莽古尔泰子额必伦及屯布禄、爱巴礼皆定死伏诛。并以大逆之罪削除莽古尔泰宗籍,德格类以同谋之罪,追削贝勒爵位,而莽古尔泰馀子、德格类子俱为庶人。
皇太极扫了一眼那名册,上到八旗贵族,下到家奴百姓,此事牵连论死之人足有千人之多
若非是这次坠马的事情,让他顺藤摸瓜彻查了莽古济的家底,否则他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济尔哈朗提醒道“这批文下去,可就是人头落地大汗还请三思。”
德格类才病逝不久,莽古尔泰、莽古济、德格类、费扬果又都是皇太极的手足之亲,同室操戈、自相鱼肉之事,本就不怎么光彩,单单是因为冷僧机的告密和搜出了几块木牌,就定下了如此大的谋反之罪济尔哈朗着实有几分顾虑。
“冷僧机主动告之请罪,琐诺木亦自首免罪,他们二人的赦令,我特许了。”
皇太极握起国印,毫不犹豫的在末尾处批文盖印,“杀人也好,诛心也罢,该处置的,一个后患都不要留下。”
杀人诛心
济尔哈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格外地沉重。与其说皇太极的肃清之举是大公无私,倒不如说是冷酷无情吧。
他犹记起了当年阿玛,还有二哥阿敏被削爵幽禁时的情形
先汗与阿玛,也是骨肉血亲,一同打下了建州的半壁江山,可而后呢导火索只是因为一个布占泰,就令先汗动了杀心。而阿敏之罪,也不过是失了永平罢了。
阿玛也好,阿敏也好,莽古尔泰、德格类都好他们之中,何人不曾为大金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其罪当诛,又何尝不能将功抵过呢
济尔哈朗有些困顿,当年他们并非君臣时,也曾一同畅谈政事,指点江山当年还只是四贝勒的皇太极,不说敬兄爱弟,起码是个心存怜悯的人。
今日的狠辣,却又像是一场必然。
且不论这连坐处死的千余人,一旦处置下去,与名册之人有所牵涉的,许多八旗贝勒都免不了干系
济尔哈朗又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