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纳合得知了册封一事,气得在屋里摔东西,摔完了也还不解气,趾高气扬地就要来挑衅,美其名曰问安,却是扑了个空。
正是气郁得无处撒气,瞧见布木布泰也来了东宫问安,纳纳合自然逮住她不放,一番冷嘲热讽道“你那位姐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没羞没臊,嫁了两次人,大汗也真敢将她娶进门。”
布木布泰知道她一贯不知轻重,自年前生了女儿,大汗冷落她许久后,更是自个儿跟自个儿作恼,也不知是怨在谁,愈发尖酸刻薄、莫名其妙了起来。
苏茉儿听了,也有些恼了,忍不住道“侧福晋,话可不能这样说”
话到一半,布木布泰却拦住了她。
哲哲一向教导她要忍让,所以面对她的拈酸泼醋,她次次都隐忍不发,未和她计较,原想今日也就算了,谁知她紧接着又呲了一句“你们科尔沁,可真是喜欢一家人共侍一夫的戏码,算我开了眼界了。”
其他的,布木布泰都忍了,可她哪里听得别人说科尔沁一句不好
大汗常年在外征战,姑姑又心慈面软,后宫也没人来管束她,倒是惯得她愈发飞扬跋扈了起来。她谅她年纪尚小,这几年已是给足了她面子,怎想她是老太太吃柿子,拣软的捏,分明是当她好欺负。
“我们科尔沁再如何不济,总也有自知之明,好过你们内喀尔喀,非要不撞南墙不死心,以卵击石,输得体无完肤了,才肯灰头土脸地归降”
“你”纳纳合未想过她回还嘴,瞪圆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争得过她吗”
布木布泰冷笑一声,轻蔑道
“你入宫也快两年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里大金国的汗宫,不是蒙古,也不是能由得你做主的地方。”
纳纳合被这样数落了一番,是气得直跺脚,打定了主意要去跟皇太极告状。
布木布泰无心恋战,摆驾回了西宫,一路上,苏茉儿连连替她感到不值当,吐诉道“福晋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漠南来的人,还真是蛮横霸道,没一点儿分寸”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布木布泰看着这愈加金碧恢宏的汗宫,叹了一句,“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我不过是比她更早明白罢了。”
皇太极下了早朝回宫,见东宫里头空无一人,一下子心急如焚,正要派人去找,汗宫的奴才来通禀她一早就出城了的行踪。
皇太极仍不放心地问“可有侍卫跟着她”
“大汗放心,奴才怎么敢让娘娘一个人出城,何况还带着两位阿哥,正黄旗的两位都统亲自跟着去的。”
皇太极这才安宁了些,回宫换了身便服,带了些点心,就要出宫去。
还未走到凤凰楼,守株待兔多时的纳纳合便身影袅袅地过来给他请安,皇太极此时哪有心思见她,只问道“有事”
皇太极平时日理万机,就算回宫,也不会再后宫流连。纳纳合好不容易见到他一回,遂大吐苦水,抱怨自己在宫里受了如何如何的委屈。
“大妃和侧福晋都是科尔沁来的,难免会排挤臣妾”
一听是这些女人间家长里短的事情,皇太极干脆是充耳不闻,转身对那侍从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纳纳合眼中眵泪,好生委屈道“大汗可得为我做主”
皇太极翻身上马,终于是有几分不耐烦了,谴备道“你就是有怨言,也不该在我跟前哭哭啼啼。”
纳纳合猜到他多半是要出宫去,更是起了妒心,哀怨道“大汗真要娶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