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好不容易等到杜度回了府,只见他汗涔涔地往回走,随手便把身上的甲胄给取了下来,扔给了身后跟着的一群侍从。
“杜度贝勒”
杜度这才留意到她,停下步子过去,伸出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才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贝勒爷拿回那玉坠的。”海兰珠开门见山道。
杜度点了点头,“在我府上,我即刻就取来给你,稍安勿躁。”说着便呼啸进了府邸。
海兰珠又候了一会,才见杜度换了一身干净的褂袍出来。
那玉坠被放在了一个锦盒里,杜度郑重地交到了她的手上,含笑道“物归原主。”
海兰珠道谢“多谢贝勒爷当日替我解围”
“举手之劳罢了。”
杜度目光落在她那被面纱遮挡住的容貌下,久久不能回神,直致察觉她投来困惑的目光,才移仓促地挪开视线,沉吟道“看你的脸色并不大好,近来可是有何事烦扰”
“我没事,劳贝勒爷记挂了。”她笑得十分牵强。
“其实你下次要来,可以先遣下人来通报一声,也省得等”
“待在家中,也是清闲,等这一时半会儿不算什么。东西既然拿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
他原还想留她下来喝杯茶水,怎想她先开了口,令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贝勒爷可还有事”
杜度心里带着几分忐然,也不知是不是逾越了,终于还是问道“还未曾问过你的名讳。”
只见她蔼然轻笑,悠悠道“即便是知道了我的名讳,又能如何呢你我到底是不相干的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希望贝勒爷还是忘了我的好。”
她欠了欠身,道“就此别过,贝勒爷不必送了。”
杜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地想起大贝勒曾经给过他的忠告。
“千万不要招惹上这个女人她是四贝勒的命脉,为了她,老八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人各有命,有些东西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些事情是惹不起争不来的,这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你可要牢记在心。”
只是瞧见她方才黯然神伤的样子,他不免在想,看来她待在那四贝勒府,倒也不见得真的快活。
杜度见她走远了,才折回府内,遥叹了一声“所谓可望而不可及,便是如此吗”
回四贝勒府的路上,海兰珠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心绪渐渐飘远。
五月初六,便是明天了。
她加快了步子,若是赶得及时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府门前远远见上皇太极一面。他练完兵,视阅过正白旗,通常都在黄昏时分回府。这两个月,虽然他未曾入过她的屋门,但她却每天每天的看着他朝而往,暮而归。
有时哲哲会带着布木布泰在门前等着他,手中抱着马喀塔,还牵着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儿。
她时常在贝勒府上瞧见这个女孩儿,下人们都喊她格格。但据她所知,皇太极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马喀塔,另一个就是五年前塔尔玛所出的女儿,若是她,年龄上也说不过去。
于是她去闻讯过豪格后,才知这女孩儿原是岳托贝勒的女儿,因得皇太极喜欢,便收来做了养女。
豪格告诉她“阿玛那几年一直是茶饭不思的。有一日去岳托府上拜访,见到这女娃,一问她的生辰八字,突然岔了一句,若是咱们的孩子生下来,也该这般大了便恳请岳托贝勒,要收她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