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盯着我,“就算是有再多难言之隐,要回避我也好。难道,就连一个回答,你也不屑留下吗”
“文程,你想我怎么回答呢”我眼眶渐湿,“我就算活着,也是个活死人了这抚顺所,到处都是李将军的人,我插翅难逃我也不想逃跑。”
范文程又是怒,又是悯道“不是给我的回答,而是给他的。”
我紧咬下唇,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你可知道,自你出事之后,他给我写了封千字文。里头有上百句对不起,愧对我当日的托付,最终却没能保护好你。愧对洪巴图鲁、嫡福晋那信,是字字诛心,句句心碎。”
我心口一阵绞痛他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
“人参和丝帕是你设法投入将军府的吧”
我捂着心口,想要缓解这阵痉挛般地绞痛,“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丝帕落在了夫人手中,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所以,你是选了丝帕。”
范文程双手握拳,“他不是什么千古罪人,只是据理力争。从始到终都对你痴心一片,姐姐为何要这样惩罚他”
惩罚他,又何尝不是在惩罚我自己
我狠下心道“不要追问,我亦无法回答文程,这里毕竟是李将军的地界,我不宜久留,你还是带着我的回答回去吧不要再来抚顺,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了保命,也为了不让范文程也置身危险,苦衷也好隐情也罢,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一度真的以为你给洪巴图鲁殉葬了,”范文程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非是龚先生给我留了一封信,我才得以豁然开朗。这半年,我好不容易让他振作起来,让他相信你还活着如今这个答案,我要如何说出口”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将军府,正好赶上了风尘仆仆从广宁回来的李永芳。
他正伫立在大院中,李夫人、李延庚和李延龄都在他身旁。他瞥我一眼,然后笑着抱起了李延龄,“延龄,也没有乖乖练武。”
“有”
李永芳又转去摸了摸李延庚的头,问“延庚,你呢”
李延庚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这时刘叔汇报到“李将军,你不在府上这几日,有个沈阳县生员一直来上门求见好像姓范什么的”
我紧张地站在一旁听着,只听见李永芳什么也没有觉察,只随口道“这抚顺想上门求见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一个百姓一个百姓见过去”
“是,将军说的是”
李永芳把李延龄放下来,命令道“去,扎个马步给我瞧瞧,有没有长进”
李延龄立马听话地扎了个马步,虽然那模样还挺像回事儿的,但没几秒就开始站不稳了。
李夫人在一旁偷笑,“你就别难为延龄了,他还小呢,平时端杯茶都还端不稳,就别那么苛刻了”
“扎马步不会,那女真话学得怎么样了”
“爹爹,我很用心在学了”
李永芳又半信半疑地朝我看来,想要从我口中听到答案。
我当然要在他面前给足这位二公子面子,于是答道“回将军,二公子确实很勤奋好学。”
李永芳点了点头,又斜睨了一眼李延庚,“你呢别整日抱着书,把礼义廉耻、仁义道德挂嘴边了,这些能当饭吃吗倒不如学些有用的东西。”
李延庚当即反驳,“礼义廉耻乃是处世之准则,仁义道德乃为人之基本。怎么能说无用”
“送你去书塾,不是让你学怎么忤逆我的”李永芳瞪他一眼,“你若是再不听管束,我就把这书房都给烧了”
眼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