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与你,在一同去看那乌拉河畔的万千繁星,璀璨如你我。
原有千言万语,提笔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八年,命运之手将我拉入这大明的漩涡中来。八年,你我也曾经历离别之苦。所以,若真有一日,面对分别,爷无须伤怀。褚英之事,爷亦无须自责。万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便让我一人去终了了它罢。就如世间万物,各司其职,有因必有果,我已坦然接受,命运交托于我那必须承担的因果。
或许那日的萨满巫师所言非虚,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了,不过带着前世的遗恨,不肯投胎,只想追着你的转世之魂而来。原以为我对你之情,皆源于君坤,但后来我才知晓,早在我还未知你便是君坤之前,我就已心悦你。这一点,我亦是后知后觉。
而正因爱你,我才必须在此刻离去。爷若懂我的苦心,便该将此情就此放下,而放手一搏。
我曾问过爷的选择,只是今时今日,当真要爷在天下与我间做一抉择,我竟畏惧听见爷的答案。那么,便让我替你选了罢。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所有的相遇,也亦是久别重逢。
我此生,所望无他。只希望你好,能乘风破浪,大展宏图。另不忘你我之约,有生之年,保二爷性命无恙。
执笔至此,再无他愿。若有,那也只愿君心似我心。若来世有缘,不改容颜,定会再见。
筝筝,亲笔。
我含泪写完这封信,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在信封外写上了“皇太极亲启”几个字,藏入怀中。然后回到床榻上,安静地看着皇太极的睡颜,聆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
我偷来了八年,终究是要分别了
我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却将令他醒过身来,他睡目惺忪,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张开。
“你醒了”他唤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我柔声道。
他习惯性地一搂我的腰,将我拉进他怀里,我躺在他的颈窝间,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倒是你,怎么醒得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
“天热,睡不着”这样稀松平常的对话,此刻在我心里却是酸意满涌,生怕让他察觉出我几近哽咽。
“等下个月,我带你去北边避暑去,长白山一到了九月便枫叶满林,兴许还能捉一只宠物回来和你作伴”他畅想道。
“长白山那么远,你公务缠身,哪有这个时间去”
“怕什么,我已经决心向阿玛请辞了,”他又箍紧了我几分,“除了管账之职外,我打算不再领正白旗兵马,七哥比我年长,也不乏作战经验,我会让阿玛把正白旗给七哥”
正如我和哈赤所担心的一样,皇太极真的决心退隐了吗希望我的离开,真的能令他重燃斗志
我轻抚过他的胸膛,那结实有力的心跳,伴随着我日夜安眠我劝慰道“七爷乃是庶出,哪能担此大任我们的时间还长呢,要去长白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对,我们的时间还长呢”他重复着我的话道。却不知我满心的愧疚。
我无法告诉你真相,皇太极,若你知道,逼我走的人是哈赤,你该陷入怎样左右为难的煎熬啊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带着这些美好的憧憬生活着,哪怕只有这一天也是好的。
“你今天不是要去十二阿哥的生辰宴吗还不早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