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一本正经道,“这个,人活着,得有追求。追求,你懂吗”
“懂。懂。”他埋头一通啃,我猜他八成被羊腿迷得七荤八素了,压根不知道我刚才说了啥。
“武纳格。”
“嗯”
“你真的不饿”
我赶紧收回我对烤羊腿赤裸裸的向往,舔了舔嘴唇“我真的不饿”
说罢,连忙开始找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我这点人类本能的注意力。
我的目光落在了繁星点点的夜空上。真没想到,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也能瞧见星星。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绝然有这么美的星星,汇成一条银河般,横亘在夜空中。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皇太极总与我提起,行军夜里,他最喜欢的就是来河滩边数星星,打发无聊也好,寄托相思也好,总之数一数,心里就平静了不少。真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坐在这片河滩的某一处数星星只是这满天星,估计一整夜都数不完吧
我迎着北风,朝士兵稀少的河滩走去。肚子饿得咕咕叫,再加上穿着这身笨重的铠甲,真可谓是举步维艰。
我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面对这静谧的乌拉河,撑着脑袋开始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十,十一,十二二十,二十一,二十二数着数着,我突然怔住。
“怎么不数了”
夜风灌进我的领口、袖口窜涌而入,一阵寒意袭来。他温柔的低语,仿佛从远处传来。
“不想数了。”我闷闷道。
他单手撑地,盘腿在我身边坐下来,“才数了多少,就不愿数了”
“我没耐心。”
他不置可否,淡笑着瞅着我,“是吗”
“我们这样,让别人瞧见可怎么办”
“就说你是我的随军夫人,又有何不可”
“哪有带着夫人上战场的”记忆中,古人最忌讳有女人出现在军营中,甚至被查出来,是要处斩的。想到这里,我后脊梁骨一阵恶寒。
“那是汉人的规矩,在我们这儿,带夫人上战场是家常便饭。”
哦,对了,忘了女真族和蒙古族五百年前是一家,女人个个都能骑善射。
“算我孤陋寡闻。”
他莞尔,一偏头问道“你可知二十八星宿”
“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除此之外,一概不知。”我坦白道。
“你的生辰”
“十月二十五。”
他微微有些吃惊,“你可是万历二十年生的”
“好像是,记不真切了”
我勉强地回忆着有关“我”的一切,这些都是初到沈阳时范文程告诉我的,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刻意去记,所以忘得也差不多了。
“来,我指给你看,你的星宿在那里,东方青龙的房宿。”
我微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四颗极亮的星呈蝎尾状摆列着,周围有几颗稍暗的星星陪衬着。
靠那不就是天蝎座吗看到一久违的与二十一世纪沾边的事物,我心中顿生喜悦与亲切。
“你可知房宿的涵义为何”
对古人的占星术我是一窍不通,不过对现代的天蝎座,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叶君坤就是天蝎座的,而且是典型的天蝎男。冷冰冰,爱推理,有格调有城府,外加直觉超强。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独当千古错,冷漠自逍遥”。对他的曲高和寡,大学时我就深有体会了。
我没有答话,因为我的思绪早就飘到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