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争吗”
我的情绪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也烟不下,难受至极。我恍然觉得自己愚蠢,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观念来决断所谓的对错,用我的价值观来权衡他的所作所为。可这城中的纷争,本就和我在现代所从事的刑侦工作不同。这里面没有所谓的正义,没有所谓的真相,从头至尾就没有对错可言。皇太极亦是,他若有选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凭什么指责他呢我何苦把这份从现代带来的道德观念强加在他们身上呢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坐那个位子。”
他的眼神中有种不同往常的坚定,那样炽热真挚,仿佛累积了无数的决心。
我早就是知道结局的啊,本就不该有现在这般迷惘。正如拿破仑的至理名言一般,“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的抱负,从来就是那个能“一览众山小”的位子,而我是否真的对他奢求太多
“范筝筝,我不是圣人。”
皇太极的语气有些低迷消沉,“我不可能顾及所有人,如果你要我对殊兰负责,那好,我娶了她便是。”
他的话一字一句,那样无力,心中的酸楚全部满溢了出来。
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到门口,我心头一动,冲上去从后头抱住他。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我真的累了,疲于再奔波游走下去
“什么叫负责,什么叫娶她便是你不是说,你想珍惜姻缘吗”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在苦笑,“若等不来那一人,娶谁又有何妨”
他将手覆在我手背上,慢慢地推了开来,“我不能予你什么保证,只希望你信我,只需信我。”
只需信我简短有力的四个字,这是他给我的许诺
他回过身来,在我额上落下轻如羽毛般的一吻,“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看似平常的一个早上,对赫图阿拉城来说,却显得有些非比寻常。
我一如往常,用过早膳后便坐在文馆中练字,却是武纳格来找我。
他向来是个老顽童的性子,经常大惊小怪,我也都习惯他了,以为他这次又要来什么奇招怪招,结果他气定神闲地往我桌前一坐,表情古怪道“你知道吗今天汗王没有上早朝。”
“昨夜汗王与宾客纵酒直至天明,会误了早朝也属意料之中。”我不急不缓地答。
武纳格一挥手“你知道什么,按规矩,今日汗王本该见咱们八阿哥和八福晋的,可谁知道汗王是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去早朝。听闻昨夜酒席之上,汗王为那东哥格格失态好几次,就知这女人带不来什么好事”
我忽地搁下笔,皱眉问道“那么那个东哥格格,现在也在汗宫里咯”
“不然汗王何必让众人一块儿吃闭门羹”
如此说来,哈赤如此坚持这场婚事的原因,竟然真的是为了叶赫,确切地说,是为了叶赫的那个女子
“布占泰迟早是要与建州翻脸了,人事早已天定,又岂是一场联姻就能解决的”武纳格手执一把折扇,悠悠地扇着,“可惜我那侄儿”
皇太极曾经说过,他的额娘孟姑,曾是哈赤与那东哥格格唯一的联系,如今孟姑已逝,那么,唯一的联系就成了皇太极
他是唯一一个,叶赫的血脉
也就是说,皇太极,他要一直活在牵绊之下。哈赤是个怎样的人,我早已从他的儿子们身上领教到了,要利用皇太极已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天呐,我不禁摇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