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太极生怕出了岔子,连夜安排好了我的身份,一向同巴克什们情同手足的他,在文馆帮我打点好了一切。
我就这样以赫舍里碧落的身份住在了文馆,文馆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编制满文文字,撰写汗王实录以及掌管文案,这些“巴克什”不经允文,又身兼军事,披甲出征,建树军功。
我能够很好地在文馆安置下来,真要多亏了我能说满、蒙、汉三种语言。而先前在朝堂之上称是我“师父”之人,乃是巴克什赫舍里硕色,赫图阿拉城中有七八个这样的巴克什,而主要负责文馆工作的是硕色巴克什和他的族弟,名叫赫舍里希福。赫舍里氏也是这赫图阿拉城中显赫的一族了,这个名字似乎在各种清宫剧里,也是不是能够听到,证明日后的发展也甚是兴旺。
而皇太极与赫舍里二兄弟的关系,亦师亦友,希福巴克什年纪只比皇太极长几岁,二人志趣相投,所以有些交情。据说有一次,吟诵汉诗,硕色巴克什的一番言论,令在场的众人都五体投地,连皇太极都直说“以硕色巴克什之才,堪为吾师。”
硕色巴克什知道我通晓汉语,便将许多手上的汉书译文拿给我修缮,这倒不是什么累活,以我的水平足以胜任。只是偶有闲暇,我便会在文馆的书桌前发呆,一张一张地写着“叶君坤”三个字,写了连自己都数不清的张数。硕色偶会来点拨我几分译文上的事情,那日路过,见我桌上密密麻麻写的皆是这三个字,便好奇地问我,这三个字何意。
我却是一阵心酸,只答是个故人的名字。
硕色公务繁忙,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哦我还以为是个字谜”
我轻笑着摇头,没有把这件插曲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深想“字谜”后面跟深的意味。
这文馆里,值得一提还有一位皇太极曾特地与我介绍过的巴克什,名叫博尔济吉特氏武纳格。他与府上其他的巴克什不同,他是个蒙古人,却是在叶赫长大的,是皇太极的额娘孟姑生前的挚友。所以皇太极从小便跟着这位武纳格巴克什学蒙语。这位武纳格能舞文弄墨,也能舞刀弄枪,前日一见,倒真长了一副武将的模样,与皇太极并肩站在一块儿,颇有些“保镖”的味道。
皇太极是哈赤儿子中,唯一精通汉文的。他的书房了摆了不少书,四书五经,礼易春秋,可谓是无一遗漏。想到这里我才隐隐约约记起,皇太极的谥号里称他为“文皇帝”,看来这谥号中的“文”字,并非空穴来风。而他对汉学的精通,似乎也奠定了他日后入主中原的文化基础。
在我的印象里,女真人与汉人间的民族情绪是极强烈的,就说哈赤,对汉人也是恨之入骨的,未入关前,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又精通汉学的爱新觉罗家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我便好奇地问过皇太极,为何学这些汉人的东西。
那时皇太极正坐在书房里读春秋,搁下书来问我“你可知蒙古人征服中原用了多久”
我历史别提多差了,被问得发蒙,半躺在他书房的摇椅上,嘴一撅“多久”
“七十年有余。”
七十年真真把我吓了一跳,蒙古人居然用了七十年之长的时间,才征服中国之建立自己的帝国,比征战亚欧大陆的时间还要长啊
皇太极神轻轻嘘叹口气“七十余年,原本只需二十年结束的仗,硬是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