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这会儿才有心思打量四周,除了树还是树,真没啥好看的。不过日照很好,虽是深山林子里建的茅草屋,周围全是树林子,但院子周围的树算不得高耸茂密,一整日的阳光都能照到院子里来。
安静,清幽,无人打扰。
啃着饼子,桃花明明感觉身体很是疲累,但她心里却很是高兴。不知为何,反正就是高兴,这里与世隔绝,外人等闲寻不到这个地儿,若日后真不好了,她就把娘和两个弟弟都接到深山里头来,正好远离了钱家。
所以还是要多存粮,存许多许多的粮食,不能只叫大虎一个人辛苦努力。她没啥赚钱的本事,那便在家中把爹照顾好,把自己照顾好,不叫他在山里头和野兽搏命时还要分出心神来担心家里。
桃花觉得自己心思有点坏,谁都不愿世道乱,而她因家中有山里这条退路,能有理由把娘和弟弟接到身边,她竟是希望世道“乱”的。
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这种想法,便是大虎,她也不敢叫他知晓。
她真的太坏了。
草草吃了午食便又开始忙活,桃花早起烙了三十几张大饼子,朝食吃了十来张,给爹留了四五张,剩下的她拿到了山里来,午食她就吃了两张饼子,剩下的全让卫大虎吃了,那是半张都不剩。
这屋子还没收拾出来呢,又要开始操心晚上吃啥了。
夫妻俩手脚都麻利,硬是用了小半下午的时间把几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期间卫大虎扛着水缸拎着木桶又去了两次小溪。这般忙活了半日,外头不管咋磕碜,好歹屋里是能看了,总不会一屁股坐下去,起来屁股蛋全是灰。
卫大虎把扔到院子里的木柴全给拾去了灶房,灶房也草草收拾了下,那倒了一角的土墙眼下却是没办法,只能看冬日里陈大石他们进山来,兄弟几个再商量着是推倒重建还是将就使。
卫大虎是倾向于重建的,灶房可是他媳妇掌管的地界,他能叫她媳妇在倒了墙的破灶房里忙活吃食
那肯定不能够啊。
太阳西斜,桃花看着在院子里锄杂草的男人,催促道“你把锄头给我吧,晚上吃鱼还是鸡,你好歹现在去猎些回来,再晚天都要黑了。”
卫大虎手肘撑着锄头,闻言咧嘴直乐,他媳妇有进步啊,现在张嘴就是鱼和野鸡,没叫他去林子里挖野菜回来煮。
“媳妇,我想吃上回那个鱼。”他说。
桃花看了眼天时,从老屋到瀑布那条小溪,便是他脚程再快,回来怕是天都黑了。眼下天黑得早,咋几下眼睛天空就换了个色“鱼倒是不难做,不过我们上山时没去摘那酸果子,调料不全,味儿怕是没上回那般好。”
“这漫山遍野的,又不止那一处长了酸果子树。”卫大虎把锄头一丢,拿上木桶,“老屋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里头也有鱼,小溪旁就有野果树,不用去别的地儿摘。咱歇歇吧,今儿就这般了,院子里的杂草明日再锄,大不了多在山里住一宿,咱明儿还要打扫地窖和捡板栗呢。”
原本说在山里住一宿,今日只是进山和打扫几间屋子便过了一日,地窖倒不费事儿,扫几遍去去灰便行,可捡栗子耗时间啊,他们这次打算原地把栗苞剥去,只把栗子拿出家,这是个细致活,要费时许多。
两日时间真不够使,怕是得在山里多待一夜了。
桃花也累了,老屋到底在深山里头,比不得山脚下,桃花也不敢一个人,便和卫大虎一道去了小溪。
这条小溪除了没有瀑布和深潭,竟和下头那条差不了许多,溪水清澈见底,就是这鱼没有下头那般肥美,只有手掌般大小,桃花觉得做叫花鱼不太适合,倒是能把鱼鳞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