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番唱念做打指桑骂槐,这套把戏真是玩不够。
赵素芬“啪”一下把筷子拍桌上,脸一拉,看向他们“眼下这般做给谁看没干活还想吃饭,哪家有这套说法先前我可是叫了你们,既然没一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我便再说一次,日后谁还想躲懒躺在屋里等人伺候,除了那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动弹不了的,谁不做事就没得饭吃”
说完,她没看两房人的变脸把戏,转头看向钱厨子,摆摆手对桃花道“把锅里给你爹留的饭端给他,日后家中吃饭便不用在堂屋里摆了,人不齐还凑什么堆,自个端屋里吃罢”
钱厨子原也想骂人,作为一家之主没有饭吃,哪家婆娘敢这么干眼下听赵素芬这么说,见桃花从锅里端出好大一碗米饭,上头是冒尖的肉,还有一个大鸡腿,他心头的火顿时就消了。
接过桃花递来的午饭,他轻咳一声,对站在院子里的两个儿子儿媳道“都听清你们娘说的话了日后这个家里不养闲人,媳妇若是懒,饿肚子的可是你们自个,一个两个的好生掂量掂量吧。”说罢端着碗便回了屋,连两个孙子眼巴巴跟在他身后,他都没搭理,径直关了门。
钱家兄弟便是知道自己爹是个什么性子,也万万没想到他能这般轻易揭过,哪家婆娘敢背着男人偷吃肉,最后这么轻易放过的
那可是肉啊,这么多肉,就这么被他们四个人吃了
钱大郎整个人愣在原地,心头阵阵发凉,他爹是只管自己吃饱,连儿子孙子都不顾了。他很想冲过去掀了那张小桌子,既然他们没得吃,后娘和她儿子女儿也都别想吃
可对上卫大虎望过来的眼神,他愣是没敢动。
野鸡野兔是桃花和她男人拿来的,赵素芬叫人去灶房帮忙,是他媳妇不愿去,眼下她们自个在灶房偷偷吃独食,还给爹留了一份,只唯独没有他们的份儿。
她便是不叫他们,他们能如何
闹吗
他倒是想,可让他对上桃花的男人,那么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汉子,他怕是都不够他一只手揍的。
到底是不一样了,桃花已经嫁人,就算嫁了个破落户,那也是后娘的亲女婿亲女婿哪有不帮着自家人的。
钱大郎算是看明白了,难怪后娘今日敢和爹闹,甚至连吃饭也不叫他们,原来是不怕了,觉得身后有人撑腰,不像从前身后啥都没有,只能捏着鼻子忍耐。
她不想忍了。
想到此,钱大郎回头和钱二郎对视一眼,心头沉甸甸的。
他们兄弟俩私下关系说不上多好 ,但在面对赵素芬和钱狗子这件事上,那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若要他们说对钱狗子有什么感情,那完全是假的,他们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难道会喜欢一个后娘生的儿子钱家虽算不上什么大户,却也比村里许多人家过得要好,家里有田地,他们爹还有手艺,无论是哪一样,他们都不愿意让出一份来给钱狗子。
这些年钱大郎跟着钱厨子学手艺,家中的田地是钱二郎在忙活,钱狗子个小屁孩只会满村招猫逗狗讨人嫌,要他们把家业让出一份来给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如今爹糊涂,后娘露出獠牙,钱家俩兄弟只觉得未来这日子怕是再也清净不了了。
除了钱串子和钱篓子两个不懂事的还在嚎啕大哭,便是孙氏都没有嚷嚷有些人偷偷吃肉丧良心的话了。她只是懒,不是蠢,眼下的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就知道后娘不是个省油的灯眼下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整个钱家,除了灶房里的几个人气氛和睦,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关起门商量起未来的对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