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玉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品着茶。
小喽罗紧张的跑回来,“大事不妙,建章公主不见了”
秦正卿心头莫名一跳,看向谢槐玉,几乎是下意识的察言观色,像无数次在金銮殿上那样,似乎已成了他的本能反应。
茶盖半掀,谢槐玉摩挲着指腹道“交不出人便先取你的性命。”
“秦世子如意算盘打的好,可不是人人都要如你的愿。”江窈大大方方的走进来。
“小殿下。”剑眉清冽,一如既往的风华正茂。谢槐玉起身朝她作揖道,“臣救驾来迟。”
房梁上接连有人纵身跃下,银光一闪,剑锋统一的驾在秦正卿脖子上。
败局已定,秦正卿冷呵一声,“她不过是个人尽可欺的小娼妇,若她不是公主,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和烟花巷的那些窑姐儿有什么区别呢”
“她从那云尖上跌下来又如何,本相会把她捧回去。”谢槐玉哧笑道,“倒是你,妄议公主,你可伏罪”
“一切都由谢相处置。”江窈看向谢槐玉,眼底有过若隐若现的笑意。
一个人若是心里苦,只需要一丝甜就能填满。她这几日虽难受,却不敢表露,好在他来了,她早知他会来。
谢槐玉旁若无人的替她拂了拂衣襟。
他想起上一次在静安寺见她,那时她眉眼弯弯,笑意融在澄澄的眸光里,朱红色的发带随风拂起,静悄悄落在她轮廓精致的锁骨上。霞光万丈,她头发丝都镀着层金辉。
禁军各自收回剑,准备将秦正卿押回去,听候发落。
千钧一发之际,秦正卿一把拔出身边的剑鞘,一时间血染当场,更是没人敢上前拦。
天子死国门,朝臣死社稷。
“不要看,窈窈。”谢槐玉声音低沉。
他掌心绵软,遮住她的眼。
江窈回到凤仪宫后,太医给她开了几帖安神药。
坊间就此事流传出不少闲言碎语,说什么建章公主被玷污,更有甚者说建章公主即便没有被玷污,那也是整天不着四六的主,那话怎么说来着,放荡形骸。
许皇后过来瞧她时,没有像以前一样嘘寒问暖,而是和她说了一通不明所以的大道理,“你若是连这点成算都没有,全当本宫错看了你。”
因光熙帝的灵柩已出殡,江窈去祠堂跪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永和宫请安。
许皇后第一次给她下了逐客令。
江窈立在蒙蒙细雨里,看着宫道上由远及近的男人,这里是上朝的必经之路。
她腕上一凉,被他带进怀里。
偌大的金銮殿,谢槐玉将人抵在门板上。
江窈捧过他的下颔,掌心里有几分凉意,被人抱着腰际往上托了一托,裙面大开,大喇喇盖在他腰佩上。
她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一颗心跳得局促不安,唇瓣翕动正想说什么,下一瞬却被他趁了可乘之机,本来正经捧着他面颊的一双手也不知所措搭在他肩上。
绵长的一记吻,秋雨落在屋檐上,一下又一下。
她鬓边钗光钿影,淌着几滴雨丝,此刻颤颤巍巍,衬着她一张脸愈发酡红。
江窈得了空隙喘息过来,又听见他同她耳鬓厮磨。
她耳垂戴一对素净的白玉坠子,他一路游离在她的颈窝里,末了薄唇印过她的心口,隔着一层软烟罗,她禁不住有过一瞬的战栗,便听见他低沉开口“我怎么和你说来着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若是不好生保重自己,我总要回来收拾你”
细碎的低吟,淹没在唇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