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字帖,想努力也没有方向。
上次考试时他见过顾北安的字,字如其名,端庄大气还带几分潇洒,正是沈长林喜欢的字体,如今得到他所写的字帖,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惊喜,比得到上品文具和四书高兴多了。
“读书好啊,考个县里的第一,得了这么些好东西。”
“要不说读书人金贵呢,看的我都想把小儿子送李先生那去了。”
“得了吧你,你家幺儿都十三了,还读个球,这读书是人人能读的吗沈长林才读半年就能得第一,有的读两三年也啥都不会”
村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周氏站在人群背后,心里酸的像喝了一缸老醋,总觉得那句“读两三年啥都不会”是在影射她家玉堂,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赏了点破石头破书,能吃还是能喝啊,值得你们苍蝇似的围着看,哼。”
平日里她酸几句或许还有人和她打嘴仗,今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钱氏一家身上,竟一个搭理她的人也没有,周氏讨了个没趣。
真正读了两三年啥也没学着的沈语秋反而没多心,看的津津有味,周氏瞟了他一眼,这也是个傻的跺跺脚刚准备离开,免得被气的肝疼,就听见众人齐齐深吸一口气。
周氏纳罕,难道那红木大箱子里还有东西不成,想着又回头瞅了眼,这下眼睛瞪的如铜铃,震惊的口舌都发麻。
两位公差竟捧着两个小银元宝,一个五两,合十两银子放在了沈长林掌中。
银子,那可是白花花十两银子,庄户人种地一年的收成,周氏觉得自己简直要心梗了。
不仅是她,在场的村人没一个淡定的,连沈如康、罗氏这样淡定低调的人都维持不住平和,吃惊的张开了嘴,这份奖励,是不是太重了些。
沈长林也瞳孔地震了一下,公差笑眯眯的叫他收好了,很满意在场诸人的反应,这样就好跟孙教谕交差了。
这次考评的第一原只有四书和文房四宝做为奖励,字帖是顾北安添的,而那十两银子则是孙教谕的手笔,为了自个的九品乌纱帽,小小的花点银子不算什么。
孙教谕的俸禄不高,但是家里有矿。
况且,要是不大方一些,怎么给新书馆创建一个美好的开始。
“去县里读书”
“对对对,孙教谕和顾训导牵头,年后将在县城建一间新的书馆,特邀沈小公子和沈玉寿小公子入学,做书馆的第一批学生。”两个公差十分卖力的吹嘘“届时顾训导、孙教谕会亲自给学生们授课。”
沈长林持续震惊中,一件件事情接连发生,当人处在高密度的信息爆炸中心,会无暇思考,简言之就是飘,尤其是这些事情乍看起来都是好事,更容易一脸懵并被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简单的捋了捋,学官们想牵头开办新书馆,准备挖他做拓荒人,一旦加入新书馆,就等于和柳秀才割席。
就怕学官们一时兴起,到时潮水退去,留他在沙滩裸奔。
那可就完蛋了。
沈长林回以单纯的微笑“事关重大,一时给不了准话。”说着不留话茬,甜甜的对钱氏道“奶奶,咱们中午做啥好吃的款待二位公差呀”
钱氏回过神“煮鱼,我去前山村找老丁家的捉条鱼来”说着又叫沈如康去沽酒,罗氏也上前来添茶水。
全家一番糊弄,两位公差将孙教谕“要个准话”的嘱咐忘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