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无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又或者是天空依旧塌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逃啊继续逃啊岑寒,不能在这里停下。
无论脑海里怎样对自己嘶吼着,少年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终究是倒向了芭蕉叶深处。
但迎接他的并非是疼痛和死亡。
而是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
少女的声音清凌凌,胜过冬日初雪的清冽,“你也在和朋友玩捉迷藏吗”
这是岑寒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
他再度醒来时。
躺在温暖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全部被包扎好了。
仍旧是那道清甜的少女音“岛上有旅客,一直在循环广播,说遗失了一个十来岁的盲眼男童”
岑寒通过声音分辨出,她正在剥一颗椰子,他抬起头,做出“看”的动作,直视她的双眼,精准地把椰子接到手里,替她打开。
这哪里像是盲人
即便是小女孩自己,都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打开椰子呢。
岑寒在向她证明,自己并非眼盲。
这所谓的广播,一定是追杀他的人搞出来的
岑寒不能让她,把自己和广播里遗失的男童联系在一起。
那女孩笑了笑“你力气好大啊,眼睛也好好,天都快黑了,我都看不太清楚,谢谢你帮我打开椰子。我知道他们找的不是你呀,你是小姑娘呀,你穿的裙子好漂亮呢”
裙子
岑寒逃亡的路上,衣服全部都被刮烂了。
他随手在路边的晾衣架上,扯下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只是想要尽可能地阻隔路边那些尖刺,根本就没发现它是一件裙子。
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是个男生
岑寒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少女。
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想要逃出这个被杀手重重包围的岛屿,难于登天。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
眼前这个滥好心的少女,会帮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包扎伤口,难保不会真的相信杀手那一套说法,好心地把他交给他们。
不能开口说话,岑寒的声音很是低哑,十分具有辨识度,一听就是男孩子。
岑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对小女孩摇了摇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嗯啊”音节。
“你是喉咙有问题吗福利院里有很多聋哑小孩,也是这样。”岑寒学的极像,轻而易举地就取信于她。
岑寒在心底冷笑。
他学的可不是什么福利院的孩子,而是岑承志手下那些哑仆。为了怕下人多话,泄露自己的秘密,岑承志割了所有仆人的舌头。
岑寒对少女的判断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座度假岛屿,消费极为高昂,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了。
况且,如果不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怎么可能会这样滥好心救一个浑身是伤的陌生人。
他暂时还很需要这份滥好心,只能装作很耐心地听少女说话。
她的笑声的确是很甜蜜的“你下次玩捉迷藏,和我一起呀。我藏的太好了对不对他们都没有找到我呢。”
但岑寒到底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他的手触摸到了一块堆好的沙子。
少女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别、别、别,别把它搞坏,那可不是普通的沙雕,是我奶奶送给我的长命锁我从小戴在身上的,这次出来玩,怕把它弄丢了,特意放在家里,但是又很想它,所以自己堆了一个出来,但我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