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着道“朕幼时见过令媛,其质其资世间少见,苏卿可得好好照顾。”
然后停顿了半晌,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武安伯府往后的百年兴衰,端看苏卿如何为事了。”
皇帝离去时,府中众人一道在府门奉送,苏菁特意站在了最前排。
皇帝在内侍禁卫的簇拥下向苏菁的方向走来,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的目光巡过苏府众人,平静无波。
“朕走了。”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一路顺风。”苏菁随父一同跪下,盯着膝下的青石砖,心中的失意挫败怎么都掩不住。
世上怎么有视美色于无物的男子呢
皇帝走了之后,苏永世的冷汗骤然浸湿了后衫,呼啸寒风一吹,透心凉意。
陛下今日看似随和
,实则句句都让他心神震荡,想到方才之事,苏永世神色一凛,喊来身侧管事“你把夫人叫来。”
用的是“叫”,不是“请”,足以见此事并非妙事。
片刻后,武安伯夫人形色匆匆地赶来,还未来得及见礼,苏永世便厉声道“你对碎玉轩中的北岭腊梅做了什么”
方才,他神思稍定,想到陛下的生母好似就是北岭人士。再忆及魏若婉与先太后之间的关系,不由惊惶不已,眼下叫来徐氏欲问个究竟。
武安伯夫人徐琴脸色瞬间变白,她抖着声音道“那北岭腊梅娇贵,难得养护,妾见也无人去赏,便命人铲了它,伯爷,此事可有不妥”
猜想得到证实,苏永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鼻孔里喷出粗气,显然是气得不清,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愚妇阿婉在时,可曾像你这般”
徐琴第一次见苏永世发这般大火,本是又惊又惧,此时听到他提到魏若婉,怒火也烧上来了“伯爷怪我作什,这桩桩件件,哪样不是得了侯爷的首肯”
“就连魏氏病逝,也是伯爷”她止住了声音,却是冷笑连连。
苏永世迎头被泼一盆冷水,指着徐琴说不出话来,手指颤了片刻后怒极甩袖而走。
骊山草木葱茏,奇珍异兽遍布,是历代帝王青睐的田猎之处。
此次田猎,来者众多,有王子皇孙,有勋贵豪族,皆猎装在身,弓弦在握,整装待发,英姿勃勃,只等帝王的第一箭射出。
皇帝轻拨弓弦,转动右手拇指玉韘。一只雄鹰展翅飞过,他随即举弓搭弦,微眯双眼。
弯弓如满月,弦弹如惊雷,皇帝眼睛豁然睁大,目光灼灼定睛于飞鹰之际,箭矢如辟谷开天,直冲云霄。
随猎众人来不及惊叹,利箭便已一箭穿心,随苍鹰重重坠地。
马上有人手捧苍鹰而来,皇帝不看一眼,只是对众人颔首道“开猎罢。”
猎场立刻沸腾起来,骑猎好手们纷纷放开了性子,肆意张扬。一时间,箭雨漫天,白刃泛光,车马驱驰,鹰犬追击,旌旗游动于山谷,遮天蔽日。
皇帝却兴致乏乏,射出开猎之箭后,他并未继续捕猎,而是驱马向草木深处,漫无目的。
过了许久,他执缰驻马,正欲回程之际,余光却忽见一棕影闪于灌木之后。
皇帝目力极强,很快便发现了那是一只棕熊,约莫超过九尺27米之长,体型之大实属罕见。
皇帝忽然有了几分兴致,他知道这野兽极为敏捷,便也不急着弯弓搭箭,而是驱马紧随其后,穿行山林之间。
身侧草木如幻影翻飞,身后近卫马蹄声渐歇,当皇帝将棕熊逼于一峭壁之前时,跟从护卫的禁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