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揉他的头发,问“秋意你怕死吗”
“只要死得其所,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他说“我只怕爱我者伤心难过。”
温琰抿唇“生在这样的时代,由不得我们害怕,现在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上演生离死别,难道他们愿意吗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呢。”
秋意闭上眼睛在她胸前靠了会儿“琰琰我们结婚好吗”他说“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如果哪天死了,我希望你是我的立碑人,我要我们百年后名正言顺地合葬,不要孤零零的。”
温琰心里尘埃落定,“嗯”一声。
他们决定回重庆办结婚手续。
临走前,温琰送给主人家一箱五洋百货表示感谢,虽然秋意付过房费,但乡下地方,日用品或许比钞票更实用。
秦衡先前开吉普车去贵阳买药,这会儿随口向秋意称赞了两句,倒是正中他下怀。
“你来开吧。”秋意说“我现在没力气长途驾驶。”
秦衡自然高兴“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抬手拍向秋意的肩,没想到一下子把他拍得踉跄两步,歪倒在车门旁。
温琰和黄芷夏见状赶忙上前询问“怎么了没事吧”
秦衡的胳膊僵在那儿,呆住。
不会吧他心想,我没用力啊
“他还是个病人,”黄芷夏皱眉指责“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儿”
“我”
温琰搀扶秋意,同时也冷不丁地看了秦衡一眼。
“我就是随手那么一下”
“没关系。”秋意揉揉肩膀,好心替他向温琰解释“我自己没站稳,秦先生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做事毛手毛脚。”温琰不想理会秦衡,拉起秋意的手“走,坐我的车。”
“我真没使劲儿”
大家都不理他,各自上车。
秦衡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秋意坐上温琰的道奇,看她熟练地驾驶这个庞然大物,游刃有余的技术是经年累月造就的成果,车子开久了她习惯抽烟,每次抽到几乎快烧着手指才会丢掉。
“昨天你在修轮胎”
“嗯。”
秋意对她充满好奇“我看见你在地图上做了些标注,是什么”
“年初听说政府要修建中印公路,四月份还在云南各地设立了办事处,准备招募修路工人。”温琰说“现在缅甸沦陷,修路的计划搁浅,滇缅公路被切断,我得找找别的门道。”
秋意打开那张地图“你想入藏”
温琰说“公路断了,马帮运输线还在,去西藏有两个走向,一条从丽江过德钦,另一条从成都出发,经康定入藏,两条线在拉萨汇合。西藏和印度之间商贸往来未曾断绝,还是有生意可做的。”
秋意道“藏区路途遥远,地势险恶,交通条件和生存条件都很恶劣,靠骡马长途跋涉驮运,运输成本与风险极大,内地商人恐怕很难适应。”
温琰笑说“可是利润也很大啊,之前我跑滇缅公路,货物运到内地就是十倍之利,现在物资紧缺,物价飞涨,重庆的行市千变万化,回去以后你跟我到交易所走一趟就知道了。”
“你真要去印度进货”
“当然,我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和志向。”温琰挑眉“等这车货出手,到时进购一批骡马,先到西藏走一趟,如果边境之路实在难行,我就跟藏商做生意,做大做强,以后买飞机给你开。”
秋意愣住,呆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