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乔乔被推上棋台。
罢了。反正只要脸皮够厚,便可刀枪不入。
她在台上站定,冲黑脸的荀夫子抱了抱手,以示抱歉。
台侧,大公子身边的女官走上前来,将属于魁首的星玉牌交给颜乔乔,换走她衣襟上的插花。
颜乔乔的心情就如腾云驾雾一般,连道谢都忘了。
她站在棋台正中,将星玉牌端端正正别在衣襟上。
秦妙有站在她身旁,眼刀一把接一把扎过来,恨不得把颜乔乔戳几个对穿。
颜乔乔乐不可支,眉眼弯成了新长的月牙。
该到魁首发言,颜乔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今日之事告诉我们大家一个道理,想做什么一定要勇敢去做,说不定就像我一样撞大运,收获意外之喜在这里,我这个伪魁首预祝大伙心想事成啦”
众学子愣怔片刻,旋即,场间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和掌声。
颜乔乔心神回归清凉殿,脸上仍洋溢着满满喜悦。
她低头,看了看长案上泛白的插花,然后回眸望向身后的公良瑾。
“我不是撞大运,殿下是故意让我的。”
她的心脏轻盈地悬了起来,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跳动。
“可惜我等了许久,没等到勇敢的颜师妹亲自上门道谢。”公良瑾微笑着,示意她继续看其余物件。
颜乔乔指尖轻颤,移向插花旁边的云纹旧垫子。
云纹旧垫子
烈日炎炎的午后,院中以啰嗦闻名的章夫子在蕴灵台大道场讲史。
颜乔乔带了云纹旧垫子,垫着手肘,悄悄伏在长条石桌上瞌睡。
她这个人,用惯了的东西总是舍不得扔。垫子老旧,里面的衬棉结成了坨坨,移得东一块西一块,许多地方只剩下孤零零的两片衬布。
黑木楼用的是檀木桌,木质不算太硬,用这旧垫子倒也还凑合,今日却失算了大道场的石桌坚硬又坑洼不平,没了衬棉的地方硌得胳膊生疼。
她感觉到了不适,但睡得半梦半醒又懒得动。
实在硌了,便挪一下、再挪一下,把可怜兮兮的衬棉挪蹭均匀一些。
正当她闭着眼睛拆东墙补西墙时,忽然有人用手背托起她的肘弯。
这是一只温凉的手,手很大,当是男人。
颜乔乔正要警觉清醒,耳畔听到一道低而温和的嗓音“我的垫子借你。”
极好听的声音,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迟钝的脑子慢吞吞反应了一下这人用手背托起她的手肘,很君子,井不会让她感觉被冒犯。垫子,她麻痛的手肘很是需要垫子。借,很有距离感和分寸感。
于是她迷迷糊糊开口“多谢。”
“不客气。”他温声说着,利落地取走她的破垫子,给她换上两只新的。
有了舒适的枕垫,颜乔乔立刻陷入深眠。
梦中有男子模糊不清的面容。
一觉醒来,发现前排空空,借她垫子的师兄早已离开。
师兄的垫子好用极了,竹纹,里面是排得密密的竹纤丝,不易变形。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颜乔乔挠了挠头,问小姐妹们打听哪位师兄坐在她前面,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她感慨万千,“有点儿像大公子”
三位小姐妹耸肩叹息“这就真是做梦了。”
颜乔乔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