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竖着耳朵听，发现两人虽也有谈及行业相关正事，可往往都是康富有在打探，赵力行却只不轻不重地敷衍几句，半点不肯透露关键信息，至于那个网剧更是一字未提。
他心渐渐沉下来，看来，今晚上自己想要达成目恐怕不会太顺利。
事实果然如此，酒过三巡后，康富有终于说起了试镜事，赵力行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地打太极。
康富有慢慢觉出不对，懒得再和赵力行兜圈子，直接问“老哥你就直说，这事儿行不行吧”
赵力行放下筷子，从桌上拿起烟盒敲了敲，弹出支烟递给康富有，又抬眼问童然“可可抽烟吗”
童然刚露出笑，康富有已经抢答“他小孩子抽什么烟”
赵力行不置可否，自己也点上支烟，喷出口灰雾“老弟啊，你别看我名头是总导演，可在投资方面前我就是个打工，实在没什么话语权”
“老哥你就别谦虚了，”康富有挤着脸笑，“我知道你和启明娱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看中你才华，启明娱乐哪里肯投资，所以你话他们一定会考虑。”
“才华才华能当屁吃”赵力行嗤了一声，“再说，你既然听说了启明娱乐有意投资，那也该知道挑演员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那位童董挑不都是主角吗”康富有不以为意，“我也不是非要为难老哥，凭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给男二总行吧或者男三，男四也可以”
“老弟啊，自打我和启明谈合作消息传了出去，来我这儿竞争男四最差也有两三年拍戏经验”
“拍了两三年都还没混出来，那就是老天爷不赏饭啊”
“”
赵力行狠吸了一口烟才压住火，其实他并非不能给童然一个角色，客观来讲，凭童颜外形条件演主演都尽够了。但他汲汲营营二十年，从年轻时自信自负到现在茫然麻木，早就消耗不起了，如今他终于等来了一次机会，他必须牢牢把握住。
所以他需要助力，越多越好，而角色就是他筹码。
角色给了童然，康富有又能什么呢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绝情人，否则今天就不会来。
如果童然自己能支棱起来，他也愿意用人情赌对方一个未来。
“老弟，实话跟你说，我需要演员，是能为我带来资本和资源”见康富有又有话要讲，赵力行忙压了压手，“听我把话说完。到我这里来拍戏，肯定少不了各种拉投资拉关系饭局，圈内饭局会遇上哪些刁难不用我多说，到时候可可如果还是这样烟酒不沾话又少，那就很可能把人给得罪了。”
他倒上满满一杯红酒，转着酒杯道“可可，我不想难为你，但你也要让我看到你诚意。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了，我不但保证有你一个角色，还能推荐你试镜主演。”
康富有忙道“他小孩子哪儿会喝酒，我可以”
“康富有”赵力行彻底不耐烦了，“你不是保姆要带孩子回家带去”
康富有伸出去手顿在半空，讪讪道“吃菜，吃菜，点了这么多呢。”
赵力行一点面子不给，只盯着童然。
童然哪儿还不明白，赵力行就是担心他木讷，想要看看他懂不懂哄人开心，会不会来事儿。
他从来不是清高不识趣人，喝酒完全ok，他还能喝得优雅、喝得贴心、喝得不落下风，但如果真喝了这杯酒，就枉顾了康富有先前维护。
或许和自幼长在福利院经历有关，童然习惯将别人善意和恶意放大到极致，对于善意，他不想辜负，可也同样不想因此而错失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