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臣清了清嗓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旁边的严子君却红了脸。
楚溪客脑瓜顶上嗖地一下冒出八卦的小火苗。
姜纾轻笑一声,顺着国子祭酒的话说“老师说得对,我的学识经验不及老师的万分之一,若换成老师来教,崽崽的书法定不会是这般模样。”
国子祭酒横了他一眼“少给我戴高帽,我是不会心软收下这个小崽子的,赶紧带回家去,让他把这笔烂字练好再说”
姜纾点头称“是”,却没走,而是不着痕迹地给楚溪客递了一个眼神。
楚溪客头顶的小灯泡叮的一声亮起来,不知怎么的,竟然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家阿爹的用意
于是,他小腰一挺,小嗓门一亮,暗搓搓丢出一个小圈套“师公可能不知道,的确是我这双手异于常人,阿爹想了好多办法都不能让我把字练好。”
国子祭酒哼了声“那就是还没尽力”
楚溪客故意顶撞道“师公都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我阿爹没有尽力您若不信不如自己来教,若也教不好,就没资格骂我阿爹了。”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顶撞他,国子祭酒一上头,脱口而出“小毛头,你若不怕打手板,明日便去我那里,我亲自教”
严子君惊喜道“老师这是收下崽崽了”
不等国子祭酒说话,季清臣便一把压在楚溪客脑袋上“崽崽,快谢过师公。”
楚溪客机灵得很,一百八十度鞠躬“谢过师公,晚辈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给太学丢人,更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姜纾温声教导“你需记得,老师肯教你并非是对你特殊对待,而是因为你尚有短板。今后入了太学,便只是一名寻常学子,切记戒骄戒躁,扬长补短。”
国子祭酒隔空点点姜纾几人,都给气笑了。
楚溪客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毕恭毕敬地给他斟了一盏茶。
国子祭酒就算有气都发不出来了。
姜纾前脚套路完自家老师,后脚还能面不改色做回理中客“以崽崽的书法水平,确实达不到太学的标准,不如这样,先让他以借读的身份跟着一起上课,何时书写过关了何时再正式入册,老师,您觉得可行否”
国子祭酒冷哼“你都想得这么周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姜纾礼数周到“那便依从老师的意思,将崽崽记作借读弟子了。”
国子祭酒“”
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姜纾笑容不减,看向身后的直讲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先生肯收他了。”
太学中的“进士班”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了甲乙丙丁等班次,每个班次都由一名直讲负责日常事务,类似现代的辅导员。
班级中学生的成绩直接关系到直讲的考评,若学生争气,过不了年直讲就能升为助教,万一有那么一两个拉胯的,赶上谁就算谁倒霉了。
关系到直接利益,即便有姜纾的面子,一时间也没人愿意应承下来。
楚溪客目光灼灼地看过去,一众直讲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几乎是直白地在拒绝了。
楚溪客的表情由期待转为失落,丢脸是小,没学上怎么办
就在这时,那位温文尔雅的直讲站了出来,说“若楚学子不嫌弃,就去我班里吧”
“不不、不嫌弃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楚溪客脸上的失落立即变成纯粹的欣喜,一丝一毫的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