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染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倒是不着急离开体运村的停车场,她出去还得注意路况,有免费的地方先让她蹭一会吧。
“简单点说,比如平日里种田,需要6个人才能种完,现在有了新工具的帮助,只需要3个人就能干完了。多出的那3个人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干了,必定要做点别的,比如说养鸡喂猪,或者干脆到外面去给人家干活多一份工作,就多赚一份钱,家里日子是不是就能好过一些了”
“然而一个村落,或者一个县城能的工作位置有限,骤然接到这么多人涌入,势必会有人找不到工作而如果找不到,家里种田也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又要怎么生活呢”
谢思染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想起虚朝那些路引制度,无故不许离开自己的出生地,除非遇到了天灾人祸,就像是现在这样。
“通常的做法是去工厂里做工,或者去做个货郎、摆个吃食摊子之类,树挪死,人挪活,只要肯干必然不会饿死。当然,我是指我们这边,三百六十行,干什么不吃饭。”
既然找到了机会,谢思染干脆就跟他们科普起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事,当然不可能讲得很详细,毕竟她也好久没翻历史书了,之前都是需要什么提前准备什么,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
从“珍妮纺纱机”又聊到“郁金香泡沫”,从“产能过剩倾倒牛奶”又谈及“死于粉尘肺病的廉价劳工”,谢思染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尽量将每个事件的起因经过都讲完整了,但彼此之间的联系除了必然的那几条,并没有多提。
好容易说完这些,谢思染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人家工作人员都好奇地过来看了好几次,她都用打电话敷衍过去,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虚朝那边凡是看了光幕的,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有不少人将之听到了心里,尤其是从自家爹爹手里硬把管事大权磨到手的花娇容,更是起了心思。
“爹,咱们往陈留去吧,往后在那边扎根,也开个大的工厂那谢姑娘不是说会跟人交易么,咱们给她刷礼物,问问能不能把那什么珍妮纺纱机的图纸给咱们。”
“当然,得先问问能不能仿制出来。”花娇容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若是成最好,若是不成,咱们也得问问谢姑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换。爹,我觉得往后想赚钱就得开工厂,开个饭铺绸缎庄可不行。”
花老爹揪着自己的胡子有点发愁“现在好些个地方都在打仗,那边可不好去,前儿听的消息还说路都堵上了呢再说,咱家祖祖辈辈都在这边,家业也在,这突然背井离乡的,怎么舍得呦。”
花娇容就劝她爹“没听谢姑娘说了么,树挪死人挪活,咱爷俩现在关起门来说话,就咱那位陛下可真不怎么样,瞧这世道乱的,赋税加了一层又一层,快别说什么家业了,这都盘剥的不剩什么了,这才几天,铺子关了俩,伙计辞退了四成,再这么下去怕是咱自己这一家老小都没得吃了。”
花老爹也正为这事愁的一宿一宿睡不着,一会想着当断则断,收拾包裹跑路,一会又想着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怎么就非得舍家撇业的去当个流民。
“没钱的才是流民,有钱的是大爷,谢姑娘说像咱们这种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是他们那边招商引资急需的。可惜,要是能投资水蓝国那边噫,也不是不行,拿不到东西还拿不到点子么。”
花娇容盘算得挺好,她家本来就是行商的,陈留那边风气又开放,也不在乎女子抛头露面或者执掌家业,这样一来她爹也不用急吼吼的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她可以从容地慢慢选。
想想就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