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照临拥住的那一瞬间,萧照临身上的暖意便如铺天的潮水一般将他紧紧裹住,更是驱散了从他骨缝中渗出的点点隐痛。
他这才得以从无尽的冷痛中逃离,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也才有发觉,方才他是如何在萧照临面前失了态。
他猛然松开了手,本想坐直离开萧照临的怀抱,却又贪恋萧照临身上的暖意,犹豫再二,最后,便有些自暴自弃地埋入了萧照临的肩颈之中,再瓮声道
“天冷的时候,一下雨,身上就疼。”
萧照临抚着谢不为背脊的手一顿,再示意大夫近前,长眉紧蹙,“你来看看是什么病。”
一闻谢不为言语,再结合昨夜探脉情况,大夫心中其实已大概推测出了谢不为如今的身体状况。
但他并未贸然出言,而是遵循萧照临的吩咐,上前再为谢不为探了探脉。
半晌之后,他默默退回了原地,却又不禁暗叹一声,再躬身回禀
“殿下,谢公子仍是虚脉之状,才至面色苍白,神思不明。
但按理来说,谢公子毕竟年轻,又常服用名贵补药,应当不会出现此类身体寒邪、湿邪之症才是,故臣有一问,想要谢公子如实回答。”
萧照临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你问便是。”
大夫对着谢不为再一躬身,“敢问谢公子,可曾用过什么性烈之法,强行解了晕厥”
谢不为无意识攥紧了萧照临的衣襟,沉默须臾,才轻“嗯”了一声。
这下,萧照临搂着谢不为腰身的手臂一紧,不禁略扬了声,便有凛冽之势。
“是谁是谁要害你告诉我,我定杀了他”
谢不为忙抬起头来,抚着萧照临的胸膛,急切地解释道
“殿下,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当时我还在鄮县,以孙昌为首的海盗正在攻城,如果当时我彻底晕了过去,便再无人指挥守城,所以我才让军医强行将我从晕厥中唤醒。”
萧照临蹙眉不展,面色愈沉,却不知该再对谢不为说些什么,便只看向了大夫,沉声道
“好了,病因清楚了,去拿药吧。”
大夫连忙伏身而拜,莫名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萧照临心下一悬,语调也愈发沉厉,“这是在做什么”
但谢不为却大概明白
大夫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过了片刻,再轻声道
“只让他去拿些补药来吧。”
萧照临拧眉不答,再呵大夫,“究竟有何难为之处”
大夫心知萧照临对谢不为的爱护之重,先前才不敢直言,但却也不能讳言,便鼓足了勇气,再俯身拜道
“还请殿下饶恕臣医术不精,谢公子此症,现下并无药石可解。”
“无药石可解”
萧照临只觉脑中嗡鸣,似有巨石于心内坍塌,若不是还怀抱谢不为,便定是要亲自上前质问大夫。
他忽闭上了眼,凝了凝神,再沉声出言,“什么叫无药石可解孤命你把话说清楚。”
大夫俯身不起,“殿下有所不知,此种强解晕厥之法十分有损本元,而谢公子本就身子孱虚,当时或多有劳累,亦或有郁结在心,便是身心俱竭。
在这种情况下,再用强解晕厥之法,其损害是无法逆转的,轻则如谢公子现在这般招致风邪、寒邪、湿邪之症,重则”
说至此,他不免叹了一口气,“重则,会大大损减谢公子的寿岁。”
“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