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点头,“快乐,如果能每天都见到我的鹮郎,我当然会快乐。”
谢不为轻轻抹去了谢令仪眼角溢出的泪,没有问谢令仪为何会在此时哭泣,只仍是笑着,“阿姊,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谢令仪也笑着颔首,再牵着谢不为往屋外走,“孟相与表哥已在宴上等候多时了,我们也是时候入席了。”
但在即将迈出院中时,步履却突兀地停住了。
她侧首看着谢不为,略有些犹疑,低声道“鹮郎,你与孟相是何关系啊”
谢不为心下一惊,他没有想到谢令仪竟敏锐至此。
明明在此期间他与孟聿秋都不曾直接说过一句话,可却还是被谢令仪看出了端倪。
也不知是因想起了孟聿秋,还是因被谢令仪看出了两人关系,谢不为的脸颊竟倏地略微有些泛红。
他抿了抿唇,不自觉握紧了谢令仪的手,语出似低喃,“正是阿姊看出的关系。”
谢令仪柳眉一颦,倒也没说好与不好,只道“即使国朝男风盛行,但总归还是要成家的,那你们日后该如何”
谢不为闻言,面上的红晕更是深了三分,犹如云霞灿灿。
他双唇微动,嗫嚅着,“等从鄮县回京,我与孟相就成亲。”
语出又怕谢令仪不同意,忙补充道“孟相的二弟已将他的幼子过继到我们膝下,阿姊也不必担心我与孟相成亲之后的琐碎。”
谢令仪闻之一叹,“我并非担心你们二人的子嗣问题,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妥,毕竟男子之间成亲之事闻所未闻,你与孟相又都身份不凡,恐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谢不为见谢令仪竟没有怪罪或是反对之意,心下便有一喜。
连忙更紧紧握住了谢令仪的手晃了晃,锦绸宽袖盈风飘荡,“只要阿姊不会不赞同,那我便没什么好顾虑的。”
谢令仪又哪里不明白谢不为言语中想与孟聿秋成亲的坚定,只略作思忖,便也再是笑叹着拂了拂谢不为的眉眼。
“好,就如鹮郎所说,只要鹮郎能快乐,我便不会有任何的不赞同。”
谢不为忍不住再紧紧抱住了谢令仪,垂首于谢令仪鬓边轻声,但言语却有些激动,“阿姊谢谢阿姊。”
谢令仪鬓上流苏轻摇,“傻孩子,你我姊弟之间说什么谢与不谢的。”
再动了动谢不为的手臂,“走吧,即使你与孟相已算是一家人,但也别让孟相等太久了。”
等谢不为与谢令仪到了郡府专程为孟聿秋准备的接风宴上时,却还是不见王衡的踪影。
即使王衡再如何放荡无礼,但这接风宴是按律来说必须出席的,不然,则可视为目无朝廷的实柄。
郡府管事一见谢不为的身影便浑身一颤,赶忙奔至谢不为和谢令仪身前,跪伏大拜道
“主君身子不适,不好前来陪客,怕扰了贵客兴致,此宴还得劳烦夫人主持了。”
谢令仪面上神情未有丝毫改变,只淡淡瞥了郡府管事一眼,“好,我知道了,那便让主君好好休息吧。”
郡府管事这才颤抖着爬了起来,又抹了抹额上的汗,再小心翼翼地询道“夫人主持的话是需当做家宴,那我便领郡府吏从一同下去了”
谢令仪再是看也不看郡府管事一眼,只略略颔首,便带着谢不为落座了主席。
片刻后,宴上便只剩下了谢令仪、谢不为、孟聿秋与诸葛登以及三两谢令仪身边的侍女。
谢令仪的目光扫过了孟聿秋与诸葛登,再停留在坐于她身侧的谢不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