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听说过不少人物品评,但都不曾听到“至纯之人”这个评价,便问道“何为至纯之人”
萧照临想了想,再道“就我所知,你的表哥诸葛登乃是寤生,是为异象,或妖或吉,诸葛氏本十分重视他,但后来发现,他似乎天性驽钝,便大失所望,只当寻常子弟教养。
可当他十余岁时,他们又发现,诸葛登即使反应有些迟钝,但往往一语即锋,比之寻常人更有灵性,在问过照顾他的嬷嬷与侍从之后才得知,诸葛登似乎也是知晓自己不及常人悟性,便整日整夜地静心苦读,废寝忘食也不知冷热。此事便一时传为美谈,世人赞他是为至纯之人。”
谢不为品了品萧照临所说故事,大概明白了他这位表哥长在比之常人更能沉下心来,没有杂念。
但在如今世家风流人物甚多的情况下,本也不值一提,可也许是诸葛氏自己造的势,总归,是为诸葛登得了一个可以入仕的名望。
不过,谢不为还是不明白,鄮县如此凶险,又往往是县令被刺杀,谢翊怎会选中诸葛登为新任鄮县县令
他便这样问了萧照临。
萧照临也是摆首,“我也不知。”
在这话题过后,谢不为便彻底没了能与萧照临说的话,而萧照临还是用那般他承受不起的眼神看着他,他便生了离开之意。
故再次垂下头来,“多谢殿下前来提点,我还要回谢府收拾一番,便先行退下了。”
他半
晌没听到萧照临的应答,也并不想抬眸去看,只对着萧照临再俯了俯身,便迈步欲离。
却不想,就在他与萧照临擦肩之时,他竟被萧照临一把拉入了怀中。
“殿下”谢不为忙抬起头来,并用双手抵住了萧照临的肩头,是在努力挣脱。
萧照临黑眸压下,不辨喜怒,但搂着谢不为腰身的手却是丝毫不放。
谢不为终究是比不过萧照临的力气,而萧照临也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他便不想将场面闹得太过难看。
如此与萧照临僵持良久后,终究是他先卸了手上的抗拒,却也并不顺之靠入萧照临的怀中,而是梗着脖子尽量使自己与萧照临隔得远些,话语中尽是无奈。
“殿下,在东郊时候,我已与你说得很清楚了,殿下为何还要如此。”
萧照临听谢不为提及东郊,黑眸便似凝霜,箍着谢不为腰身的手也更用了些力气,却是不接谢不为的话,只另起道
“你此去鄮县,不仅危险重重,还时日不短,少说两月,多则不定。”
谢不为不明白萧照临想说什么,但又本能觉得萧照临接下来的话会使得场面尴尬,双手便再次抵上了萧照临的肩,“殿下,君臣之礼不可废,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
“君臣”萧照临闻之竟苦笑了一声,“卿卿,我们何曾是为君臣。”
语落,又更垂下头来,几乎要与谢不为额头相触。
谢不为避无可避,便只能闭上了眼,表达了抗拒。
萧照临丝毫不在意谢不为的回避,只凝目谢不为许久。
忽然,语气低沉,似是失落,似是恳求,“卿卿,你对我,便无半分不舍吗”
谢不为不答,只手上抗拒更加用力。
但也正是此,竟让萧照临黑眸之中仿似冰层碎裂,汹涌的情感便如浪潮翻涌袭来。
萧照临猛地一臂将谢不为揽紧,一臂拂开了谢不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