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平常令他觉得安心的笑却在此时像是一块屏风,陡然横亘在了他与孟聿秋之间,让他觉得,他与孟聿秋是如此的疏离。
他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怀君舅舅,是你生我气了吗”
孟聿秋一怔,很快笑着摆首,“好端端的,我为何要生你气。”
谢不为后知后觉下唇也泛出了一阵微痛,是他适才咬的太紧了。
但他也顾不上这点微末的痛楚,因着他的心上的疼痛已有些难以忍受。
他斜倾双膝,再跪坐而起,想要挪到离孟聿秋更近的地方。
孟聿秋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未有阻拦或是抗拒之意,反倒是准备收下长案上的文册书卷,再折起长案为他腾出地方。
但谢不为却一把握住了孟聿秋的手,硬生生地挤到了孟聿秋与长案间的狭小空隙中,腰背紧紧抵着案沿,冰冷的文册棱角透着薄薄夏衫,硌得他有些难受。
可他只当感觉不到这点不适,他抬手,薄衫便滑至肘弯处,露出前臂凝脂般的肌肤,又紧紧攀住了孟聿秋的肩颈,将头搭在了孟聿秋的颈窝处,瘪了瘪嘴道“你一定是生我气了对不对。”
这个姿势看不到孟聿秋的表情,他只能感到孟聿秋喉结微动,听到孟聿秋再一出口否认,“没有。”
谢不为却仗着孟聿秋没有推开他,便开始耍赖,声音闷在了孟聿秋的颈边,潮热的鼻息也喷在了孟聿秋的皮肤上。
“阿北说,你看到了我和太子在马上谈话,你肯定是误会了,也肯定是在生我的气。”
孟聿秋没有应声。
谢不为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但我当时真的只是在和太子说话,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太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不可能喜欢我,那般动作不过是因为他十分霸道,非要让我抬起头直视着跟他说话罢了。”
孟聿秋仍是保持沉默。
谢不为心下一慌,便开始往前解释更多,却有些逻辑混乱,言语不通,“太子来救我是因为大报恩寺的事,也是止观法师的事,我是想让大报恩寺不再借着东阳长公主的权势狐假虎威,便擅自带走了止观法师,让他自愿离开大报恩寺,却不想东阳长公主竟要直接杀了我,太子是知道东阳长公主的脾气的,也料到了东阳长公主会派人在城门处杀我,所以才来救我,毕竟我是在丹阳郡府替他做事,我对他也还有用,他不好
让我就这么死了”
“鹮郎。”孟聿秋突然打断了谢不为这有些语无伦次,并站不住脚的拙劣解释。
他微微挣了挣谢不为攀着他的手,在谢不为的怔愣之间,靠在了车壁上,虽谢不为仍是几乎坐在了他的怀中,但两人的上身却隔开了一些距离。
动作间,车窗的帘子也被微微拂开,黄昏时暖橘色的光线及天边的红霞趁机穿过那通透的琉璃玉,在谢不为茫然无措的脸上留下了陆离光影,便衬得他眼角的欲落不落的泪珠如熠熠宝石一般,美丽却脆弱,但实在惹人怜惜。
孟聿秋抬手以温热的指腹为谢不为擦去了眼角的那滴泪,唇角弧度未曾改变,却笑不及眼底,只像是带了层面具。
他低声温言“你不必和我解释,我也真的没有生气。”
他撤回了手,被谢不为的泪水沾湿的指腹在身侧微微摩挲,却动作隐秘,不为人注意。
孟聿秋认真地看着谢不为面上的光影,却不再看谢不为的眼睛,“你年纪尚小,心性不定也是正常的。”
他隐有一叹,但唇角弧度却更为上扬,“况且,太子也对你很好,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