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照临当时连连冷笑,反讥道“有孤在,谢家的继承人永远不会是你”
萧照临见谢不为似是无言以回,眼中便只剩厌恶,再重重敲击了一下木案,海棠花林中的枝丫应声抖动,有两个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谢不为身后,作势就要将谢不为押下。
但谢不为却猝然举手加额俯身而拜,“因为我想配得上殿下,想要为殿下手中的刀,为殿下腰间的剑,想要站在殿下身侧,为殿下分忧”
话落四周有一息的滞静,谢不为只能听见自己心擂如鼓的“砰砰”之声,额手相接之处也溢有涔涔冷汗。
花林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紧绷的线在拉扯。
或许是下一刻,也或许是过了很久,萧照临的手指再一动,两个侍卫便退了回去。
谢不为察觉到身后侍卫的气息稍远了些,方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收住了方才逼出的哭腔,郑重地直起脊背,直视萧照临。
穿林而过的斑驳阳光在此时照亮了他的眸,他长睫颤抖,却仿佛一双翅膀振而欲飞。
“那时糊涂,竟只觉得若是我成了谢家家主,就可以实现伴殿下左右的心愿。”
“可只要有谢席玉在一天,父亲母亲眼中便不会有我于是,我便开始处处与谢席玉相争,但也是我无能,竟落了个荒唐行事的名声,父亲母亲便愈加厌恶我,我实在无法,才妄想殿下可以帮我。”
萧照临眼中的冷意并未消减,语调轻轻,却莫名更加森冷可怕,“但你方才第一句,说的可是有求于孤呀。”
谢不为并不回避萧照临此刻森冷的视线,“是,我此来是有求于殿下,但与之前不同,我并不想让殿下帮我成为谢家继承人,而是求殿下给我个能为殿下所用的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站在殿下身侧。”
萧照临竟是淡淡一笑,但并非讥讽,而是有些意味不明,“可你若不是谢家家主,又有何资格站在孤身侧”
谢不为也是一笑,却显出了十足的底气,“恕我冒犯,敢问殿下,如今朝中,陈郡谢氏的谢,是如今谢家家主谢伯朗的谢,还是谢太傅谢叔微的谢*”
萧照临一愣,一瞬回神后,抬右掌轻拍左掌,因带着革制手套的缘故,声音并不如寻常击掌那般清脆,而是闷闷的。
“你冒犯的可不是孤,而是你的父亲与叔父。”竟有调侃之意。
谢不为心中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
听萧照临此话,是有同意留下他的意思了,“我并非冒犯家中长者,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只要殿下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日后定能为殿下分忧。”
萧照临轻笑出声,“好一个实话实说,孤就喜欢你这般”顿,“实话实说的人。”
谢不为心中一喜,正想俯拜以谢。
却不想萧照临竟突然佯装烦恼,抬手支额,“近来,孤一直忙于政事,不曾去拜会国师,国师恐怕不愿见孤了,但孤又想邀国师参加上巳游猎”
他抬起另手,包裹着黑色皮革的食指朝谢不为的方向点了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既然六郎有为孤分忧之志,不若此回就替孤去凌霄宫请国师吧。”
谢不为才俯下的身姿一顿。
众所周知,魏朝国师极少见人,就连凌霄宫也鲜允人进,即使是选定太子这样的大事,也都只让人停在凌霄宫外,以术法传音告知结果。
今上登基以来,这三十余年间,国师只允过萧照临和谢席玉入凌霄宫,据说今上都不曾见过国师真颜。
还需一提的是,原主也曾求见过国师,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