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卢舍人对首的官员也放下了手中纸笔,略眯了眼,似在回忆方才堂中一幕。
“这谢家双璧虽是戏言,但仅论姿容,倒也并不曾说错,今日这一面更是如此,我看啊,是比那谢五郎更胜一筹呢。”
卢舍人接过了话,但捋须的手一顿,微微摇了摇头,佯作惋惜,“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啊。”
“这小儿姿容有何好论,浮华皮囊而已,也不怕污了自己的嘴倒是孟相君子雅量,前嫌不计,才是真令我辈敬佩”原本一直低头书写的紫袍官员忽开了口。
他肤色本就黝黑,紫袍更是衬得他浑身土气,即使着锦绣带金冠,也只教人觉得凭白污糟了这一身华美衣装。
卢舍人低嗤了声,语中分毫不让,“好一个君子雅量,前嫌不计,知道的以为是在说谢六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你们清河崔氏呢。”
又故意上下打量他口中崔侍郎的打扮,“孟相可不仅是有君子雅量,更是容姿如珠如玉,觉我形秽,若是当年婚事既成,许崔侍郎的外甥也能承得其貌三分,不至于揽镜自叹。”
崔侍郎“蹭”的一下拍案而起,气得眉须高扬,“卢伯阳,你在歪言邪语什么”
“好了”就在卢舍人准备也站起回话之时,离主案最近的一人终是出言,声沉有势,“谢太傅不在,你们三言两语就能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卢舍人这才敛了怒气,而崔侍郎也端坐了回去,也不知是谁开的口,“让王中书见笑了。”
堂内气氛一下陷入凝滞,下座官吏更是懦懦垂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昆倒是觉得,什么美姿容,雅德行,都不如等那谢六郎又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得有趣。”
忽有一人从堂侧步入堂中,看着不过与谢不为差不多的年纪。
“九郎”王中书语有阻意。
原来此人正是琅琊王氏王九郎王昆。
王昆笑道“昆可没有胡言,方才孟相过来时,我正在侧堂整理文稿,瞧见孟相拿的根本不是什么琴谱,只是废稿一张而已,想来是那谢六郎又缠上了孟相,孟相不得已,寻了个借口领他过来,实际上不过是避之不及罢了。”
这下众人皆面露恍然,有人道“我还真以为是那谢六郎迷了路,又刚巧碰上了孟相,看来,不过是换了法子再来纠缠孟相。”
众人又皆面生鄙夷,毕竟,就算孟聿秋已掩下了许多事,但原主做过的丑事他们皆看在眼里,又被王昆一挑拨,哪里会信当真是巧遇。
“好了,到此为止吧。”王中书并未斥责任何一人,只是匆匆打了个圆场。
这头堂内众人心思各异,那头谢不为也没料到,他的小小举动,竟被如此多人在意,甚至还生了许多不堪揣测。
现在的谢不为,正专心对谢翊一五一十地说着自他落水以来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想法。
不过,自然,隐去了谢席玉在其中的所做作为。
谢翊听后,沉吟许久,并不怀疑谢不为突如其来的向好之意,只是看着谢不为,眉宇间隐有忧色,“你当真有把握让太子愿意留下你”
顿了顿,再道,“不若我回去劝解你父亲,你既知从前种种不妥,现在改正也是不晚。”
谢不为摇了摇头,他自然想过完全寻求谢翊的帮助,而不去招惹本就对他成见颇深的太子。
可,早在原主惹怒孟聿秋时,谢楷与诸葛珊便已决定将原主送走。
而在当时,便是谢翊出面劝解,原主这才留了下来。
后来,原主又做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