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江明霁隔三差五便能收到祝姨娘送的吃食衣物,再去请安时,也能得她几句关切。倒是江明旭,不知为何,一被妈妈抱来见他这兄长,便哇哇大哭起来,很是畏惧的模样。
索性江明霁对这同母所出的胞弟,也没什么感情。祝姨娘母子于他而言,是与他有血缘的人,他自会照拂他们,但也仅限于此了。
很快,便到了江明霁去府学的日子。
宜嘉去送他,心里格外地不舍,紧紧抿着唇,怕一开口便哭出来。
其实府学便设在河间府里,只不过除开大小年节,每半月放一次假,一个月也只能回府两次。但宜嘉就是很舍不得,她知道二哥去念书是正事,所以便一直忍着。
江明霁看宜嘉默然不语,眼中略有水色,却紧抿着唇,不肯叫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叫人觉得很怜惜。他俯身,视线与她齐平,温和地叫了她一声,“宜嘉。”
宜嘉仰脸,忍着泪,带着鼻音地“嗯”了声。
江明霁伸手,摸了下宜嘉的头,轻叹了口气,“过十五日,我便回来了。”
宜嘉乖乖点头,“好。”
江明霁张开怀抱,任由宜嘉雏鸟一般,投入他的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才松开她,直起身,“若是想看书,去我书房里拿,在多宝阁的箱子里,棋谱和字帖也有,都在箱子里”
江明霁叮嘱了几句,说罢顿了下,最后摸了下宜嘉的头,道,“二哥走了。你好好”他本想叫宜嘉好好念书,但顿了下,却又改了主意。他也不必宜嘉书念得多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照顾好自己,少生病,少吃药。”
宜嘉乖乖地点头。
江明霁终于还是上了马车,去府学念书了。
因二哥不在,宜嘉闷闷不乐了好几日,但很快地,她便开始期待起二哥放假回府的日子了。十五日看似长,实则过起来,倒是很快,宜嘉每日认真听罗先生讲课,女红课上也是进步神速,师傅已经开始教她绣简单的花草了。
到二哥回府这一天,宜嘉刚绣好一个荷包,上头歪歪扭扭的一簇竹子。她本来想送给二哥的,但看到成品的那一刻,宜嘉沉默了。
心里想,还是算了,二哥要是用这个荷包的话,府学的同窗,一定会笑话他的。
宜嘉默默地把荷包藏进袖子里,
恰巧下课的时辰到了,一旁的江宜乐早已迫不及待等着下学,见师傅走出了绣阁,也忙拉着宜嘉起来,边走,边嘀嘀咕咕跟她说话,抱怨道,“真是的,难得明日放一日的假,却赶上下雨。娘定又要拘我在家里,盯着我练刺绣了。真烦人”
江宜乐抱怨着,宜嘉也不插嘴,只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不过江宜乐也就是想找个人诉诉苦,倒也不必旁人开解。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完,她扭脸看宜嘉。见她小小的人儿,乖顺安静听着自己说话,睫毛又卷又长,脸颊白白软软的,像极了自己早膳用的羊乳豆沙包,不由得有些可惜。
宜嘉怎么不是娘生的呢
要是宜嘉是她亲妹妹,她就能把她带回家养了。
宜嘉自是不知道江宜乐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了,便收回视线,一抬眼,却见族学庑廊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一袭淡青直裰。
她眼睛微微一亮,是二哥回来了
江明霁回过廉先生的问话,拱手送他离开,回了头,便见宜嘉正跟江宜乐牵着手,从庑廊那头走来。他便站在原地,等两个女孩儿走近了。
江宜乐一贯不亲近二哥,见到江明霁,有些不自在地打了招呼,便跟宜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