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偏追着他问“你又想什么坏呢”
他摆出副无辜的神情,“我可是一句话没说。”
翠华撇了下嘴,赌气似的,转头又和玉漏调侃起来,“这还得了你们凤大奶奶那脾气,再不说改改,一般亲戚故交迟早要给她得罪完了。我原不该说这些闲话,可我和她相识一场,到底也是为她好。”
玉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地立着。此刻倒恨不得俪仙在这里听见,依她的性子,还不把这池大奶奶骂个狗血喷头
翠华见势无趣,又说两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打发她去了。后脚池镜也要走,翠华忙将他喊住,“你到底什么事还没说呢”
池镜三两句讲明来意,不待她回付,忙打帘子出去。出了院门,见玉漏抱着东西由个小丫头引着在前路上走。
他赶上去问“是往二奶奶屋里去”那丫头点头,他便说“我正要过去,你回吧,我领着去。”
那丫头乐得躲懒,掉头回去了。玉漏只好跟着他走,料他未必真要到络娴那里去,多半是借机和她说话,因为他们方才的话仿佛还未说完。
然而将完未完,欲断难断,刚刚好。
她自觉一种胜利,高兴着举目四望。这府里和凤家大不一样,有的是人照管那些花草树木,所以各处还是姹紫嫣红,绿浓翠深,一片千古青山,万年不败的繁荣。
池镜看见她眼睛里的澎湃,心思一动,故意指给她看,“等开春这一处还要种些花草树木,我们老太太嫌这里太空不好看。”
玉漏向那地方望去,是一处院墙底下,“瞧着地方虽不大,也要栽好些才能填得起来呢。”
“约莫几十株,一二百银子的事。”
玉漏心头大吓,哪费得了一二百银子他们侯门之家根本不晓得底下的行市价钱,动则弄个什么小玩意也拿出几十银子来,说出来又是不以为意的口气。她低着头暗打算盘,越算越惊骇羡慕。
池镜瞟眼看她,不觉走到自己院前,又动了心思,道“你在这里略站站,我进屋去取件东西。”
一时进院回房,在西暖阁寻见青竹,正和两个丫头摸骨牌,桌上堆着好些铜钱。池镜因走进去问“你们有没有新裁的冬衣还没上身的。”
有个丫头打趣,“三爷忽然问衣裳做什么难不成要给我们裁新衣裳穿”
池镜抓起把钱又哗啦啦往桌上丢,“不过是裁衣裳,明日一人给你们二两银子,只管去裁。只是眼下我等着新衣裳用,现裁是来不及了,你们若有穿不上的,找两身给我。”
青竹一面去找,一面好笑,“你急着要女人的衣裳做什么难道你要扮个什么青衣花旦,趁过年也到戏台子上去讨老太太笑一笑不成”
池镜坐下来等着,“是二嫂看她娘家的丫头穿得单薄可怜,要找几件衣裳给她穿,偏她房里的丫头们一时找不出新衣裳来,问了我,我想着来问问你们。”
青竹背身在箱笼内翻了半晌,转头说没有,“我的衣裳都是穿过好多回的,既是二奶奶娘家的人,倒不好给了。”
那个丫头倒去房中翻了件不爱穿的出来,“这是去年太太理库房时看见堆着些不用的料子,就叫人裁了衣裳赏我们。我一次也没穿过,你拿去给她好了。”
这时另有个丫头走来,听见在找衣裳,问了缘故,便问池镜“三爷说的二奶奶娘家那丫头,是不是现在咱们院外头竹子底下站着的那个”
池镜敷衍道“是她,二嫂打发她跟着过来。”
这丫头便也去找翻箱倒柜找衣裳,“她的身量倒和我不差,我有件新做了没穿